只是在踏出房门时回头朝李逢舟弱弱地道:“有劳李大人好生看管林公子和无双姑娘,醉梨园的烂摊子,也麻烦你顺手收了吧。”
真是会给他找事做,李逢舟无奈一叹。
待姐弟二人离开,李逢舟笑不达眼底地看向无双,“趁我还有耐心,你最好把知道的说清楚。否则姑娘细皮嫩肉,受不住酷刑的。”
“你、你难道想包庇他?”无双气不打一出来,指着林渊开始乱加罪名。
“他?”李逢舟笑意渐浓,“托姑娘今日壮举,他能名正言顺地跟我走一趟。放心,我定然也会好生‘招待’他,不会比姑娘差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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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初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将房帷幔水纹般地轻曳,浮起碎金似的波光。
赵灼玉睁开眼时,有个身影模模糊糊地坐在床边,把她吓得一抖,牵得全身又开始痛。
“醒了?”唐楚月察觉床上的动静,放下手中的书关切地看向赵灼玉。
赵灼玉听到熟悉的声音安心下来,视线也逐渐清明,看着唐楚月拧作一团的眉,安抚似地点点头,“我没事,我这是睡了多久?”
她只记得昨夜被架回家时府中的人一拥而至,得知她坠楼,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拿药的拿药,请大夫的请大夫。
赵灼玉的母亲柳盼得知后既气又心疼,一面抹泪一面在赵灼玉身边痛骂一通,只是她当时被众人围住,没听清母亲到底说了什么。
唐楚月见赵灼玉想起身,眼疾手快地把她按了回去,嗔怪道:“你干什么,还想着你那个案子呢?放心,你也就睡了半日。今日一早我收到了柳姨的信,说你摔伤了,虽未伤及根本,但也受了内伤,得好好调养。她让我来劝劝你,案子得上心,但自己的身子更要注意。她守了你一夜,我看她眼睛都肿了。”
赵灼玉一时心生愧疚,移开了落在唐楚月身上的目光。
“昨夜你在醉梨园的壮举我出门时都听说了。”唐楚月轻叹一声,“李逢舟连夜将人带回了刑部,眼下都在传说林渊就是杀人凶手,你说林大人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得看李逢舟审问得如何。”赵灼玉思绪如结,目光虚无地摇了摇头,“可我总觉得有些反常。”
“何出此言?”
“昨晚在醉梨园,我和明笙看见了一个和林渊很像的人也在场,但无双坠楼后那人就找不到了。还有,我觉得林渊确实不没有蠢到会在众目睽睽下灭口无双。而且林渊最近还像个无事人一样,他年纪不大,若真杀了人,还能淡定自若地来往醉梨园吗?”
赵灼玉沉吟片刻,继续道:“还有出现在青云客栈的石朗,也就是我们猜测的林渊,如果是我,我不会把自己明显的特征暴露在外……”
唐楚月不明白最后一句,问:“石朗是谁?”
赵灼玉解释过后,唐楚月豁然开朗:“你是不是怀疑有人冒充林渊?”
“虽说种种线索都指向林渊,可我昨日看到那很像林渊的人,眼下不得不考虑这种情况,可能还有某些关键的线索我还不曾发现。”
唐楚月赞同地点头,“你这话也有理,我看林渊的性子就不像是藏得住事的,是得谨慎些,免得闹出乌龙让林家不快。只是这像林渊的人……他哥身型倒与他挺像的,但言行举止却差之千里。”
赵灼玉若有所思半晌,强撑着坐了起来,“阿月,我还是得出去一趟。”
“柳姨说了你得好好休养。”唐楚月轻轻按住赵灼玉的肩膀,“这不还有李逢舟和刑部的人?你不过是去监视的,眼下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李逢舟就算再不想管,也得查下去。”
赵灼玉拉过唐楚月的手晃了晃,“好阿月,你就当我爱管事。李逢舟是个懒虫,我信不过,我总得自己去看看。”
“不行就是不行。”
赵灼玉正软磨硬泡,突然有丫鬟来叩门,她赶忙倒在床上继续装睡。唐楚月无奈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心知她不想让柳姨知晓醒来一事,无奈地去开了门。
那丫鬟将一封信交给唐楚月,解释道:“唐小姐,这是李大人遣人送来的信,若小姐醒了,烦请你转交。”
唐楚月才关上门转过身,就看见赵灼玉一瘸一拐地靠近,伸着的五指一张一合,活像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
“快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