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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除奴籍(第2页)

“诸位,”周县令放下酒杯,面带忧色,“刚得急报,本县下辖的柳溪村突发山洪,冲毁堤坝,百余户村民受困,田舍被淹,情势危急!”

席间顿时一片哗然。学子们议论纷纷,或表达同情,或空谈救灾大义。

云瑶却心头一紧。洪灾!这两个字瞬间勾起了她最沉痛的记忆!青州府的滔天洪水,父母的罹难……画面如同尖刀刺入脑海。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在脑海中勾勒柳溪村的地形——那地方她曾路过,地势低洼,三面环山,一条溪流穿村而过。

“大人!”云瑶霍然起身,声音清越,瞬间压过了嘈杂的议论。她走到堂中,对着周县令深深一揖,语速清晰而沉稳,“学生云瑶,斗胆献策!柳溪村水患,首要在于泄洪导流!学生曾留意到,村东三里外有一处废弃的采石场,地势低于村庄,且有一天然沟壑可通下游大河!当务之急,应立刻组织青壮,在溪流上游被冲毁的堤坝缺口处,紧急开挖一条引流渠,将洪水引入采石场洼地暂蓄!此举可解村庄燃眉之急!同时,速派人手加固村西尚存的高地堤防,收拢灾民安置,并派人向上游查探是否有堰塞险情,以防二次灾害!”

她条理清晰,对策具体可行,既考虑了紧急泄洪,又兼顾了灾民安置和后续隐患。周县令听得眼中异彩连连,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好!好一个‘泄洪导流’!”周县令击掌赞叹,“云秀才此策,因地制宜,切实可行!比空谈大义强过百倍!”他立刻起身,对旁边的县丞下令:“即刻按云秀才所言,调集人手,分头行事!务必以最快速度解救灾民!”

宴席匆匆而散。云瑶的献策被迅速执行。数日后,消息传来:引流渠开挖及时,成功将肆虐的洪水引入了采石场洼地,柳溪村水位迅速下降,被困村民悉数获救,安置妥当。灾后重建亦在有序进行。

周县令大喜过望,再次将云瑶请到县衙。这一次,是在肃穆的书房。

“云秀才,”周县令看着眼前依旧沉静自持的女子,眼中满是欣赏与感激,“柳溪村之事,多亏你当机立断,献上良策!挽救了百余户百姓的身家性命!此乃大功一件!本官向来赏罚分明,你有何心愿?只要本官力所能及,定当满足!”

云瑶心头猛地一跳!机会!她等待已久的机会就在眼前!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对着周县令再次深深一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

“大人厚爱,学生愧不敢当。献策救灾,乃读书人本分。学生确有一事相求,恳请大人成全!”

“哦?但说无妨。”周县令颔首。

“学生家中有一人,名唤楚清墨。”云瑶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他本是官宦之后,因母获罪牵连,被没入奴籍。然其为人清白,心地纯善,更于学生危难之际不离不弃,助益良多。学生深知奴籍如同枷锁,禁锢其一生。学生斗胆,恳请大人开恩,为楚清墨……脱除奴籍,还他自由之身!”

书房内一片寂静。周县令显然没料到云瑶所求竟是此事,他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脱除奴籍,尤其涉及罪臣家眷,并非小事,需核查清楚,且需有足够理由。

“楚清墨……其母所犯何罪?”周县令问道。

“其母楚岚,原为京畿道监察御史,因力主彻查河道贪渎案遭构陷,被诬贪墨,最终……在狱中含冤自尽。”云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沉痛,将楚清墨所述简明扼要道出,“楚清墨流落至此,身世堪怜,却从未自弃。恳请大人明察!”

周县令神色凝重起来。监察御史楚岚的案子,他当年在京中亦有所耳闻,其中确有诸多蹊跷之处。他看着云瑶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真诚和恳切,又想到她献策救灾的功绩和显露的才华,心中天平已然倾斜。

“嗯……”周县令沉吟少顷,最终展颜一笑,爽快应道:“也罢!念你献策有功,救民于水火,且楚清墨身世确有可悯之处。本官今日便特事特办,准你所请!来人!”

周县令当即唤来书吏,亲自口述,为楚清墨开具了脱除奴籍、恢复良民身份的正式文书,并加盖了县衙大印。

当云瑶拿着那张墨迹未干、却重逾千钧的文书回到小院时,夕阳的余晖正温柔地洒满庭院。楚清墨正坐在灯下,对着一幅刚完成的“寒梅傲雪”绣样穿针引线,手指上还缠着细小的布条。

“清墨,”云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文书递到他面前,“你看这个。”

楚清墨疑惑地放下针线,接过文书。当“脱除奴籍”、“恢复良民身份”几个清晰的大字映入眼帘,下方赫然盖着鲜红的县衙大印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骤然褪去,只留下冰冷的麻木和难以置信的狂喜!

“这……这是……”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云瑶,嘴唇哆嗦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他死死攥着那张薄薄的纸,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节泛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巨大的、足以将他淹没的激动和解脱!

“脱籍文书。”云瑶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亦是酸涩与喜悦交织,声音温柔而坚定,“县令大人亲批的。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奴籍了。你是楚清墨,是自由之身的良民楚清墨。”

“自由……良民……”楚清墨喃喃重复着这两个陌生又无比珍贵的词语,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他猛地站起身,却又因情绪过于激动而踉跄了一下。他紧紧攥着那张文书,像是攥着自己的新生,泪水如同决堤般奔流,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屈辱、绝望和此刻喷薄而出的希望,尽数化作滚烫的泪水。

他再也无法抑制,猛地扑上前,紧紧抱住了云瑶!不再是之前那种出于感激或冲动的触碰,而是一个失散的孩子终于找到归途般的、毫无保留的、充满依恋和狂喜的拥抱!他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剧烈起伏,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云瑶肩头的衣衫。

“云瑶……云瑶……”他哽咽着,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救赎。

云瑶被他抱得微微一怔,随即心中涌起无尽的温柔和疼惜。她伸出手,轻轻拍抚着他颤抖的脊背,任由他宣泄着积压了太久的情绪。

“都过去了,清墨。”她在他耳边轻声说,声音如同温暖的春风,“都过去了。你是自由的了。”

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棂,将相拥的两人身影拉长,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桌上,那幅未完成的“寒梅傲雪”绣样静静躺着,针线旁,是那张象征着新生的脱籍文书。

灯下,楚清墨依旧坐在云瑶身边。他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张改变他命运的文书,仿佛捧着稀世珍宝。他重新拿起墨锭,手腕悬停,动作比以往更加沉稳、更加虔诚。墨汁在砚池中晕开,散发出醇厚的松烟香气。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云瑶专注温书的侧脸上,眼中再无半分阴霾,只剩下澄澈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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