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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第1页）

烧鸟店的烟火气裹着油脂炙烤的焦香，和冰场的冷冽是两个极端。金博洋咋咋呼呼地举杯，啤酒泡沫差点溢出来。结弦举着茶水，嘴角是无奈又真实的弧度。叶冉的杯子碰上去，冰凉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心口却被那声“友谊”和眼前过分鲜活的热闹烘得发烫。

这顿饭吃得喧哗无比。金博洋是绝对的主角，嘴巴和筷子都没停过，天花乱坠地从最新电竞比赛聊到哪个选手又出了离谱的错刃，还不忘见缝插针地八卦。

“诶叶冉，你不知道，羽生这家伙以前训练疯起来多吓人，”他啃着鸡翅，含糊不清地吐槽，“有次脚肿得跟馒头似的，Bo叔差点没收他冰鞋，你猜他怎么着？半夜偷摸溜进冰场，单脚跳着练！被我撞见了还让我保密！”

结弦正低头仔细地把一串烤香菇上的葱花拨到一边——叶冉注意到他好像一直不太碰葱花——闻言呛了一下，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低声抗议：“博洋！それ、言わない約束だろう！”（博洋！那个，说好不提的！）

“啥约定？我忘了！”金博洋理直气壮，转头就对叶冉挤眉弄眼，“看见没？就这倔劲儿！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别被他带沟里！”

叶冉忍不住笑，看着结弦难得吃瘪又不好发作的样子，心底那点拘谨又散去不少。

结弦无奈，把那份拨干净葱花的香菇串自然放到叶冉盘子里，试图转移话题：“ゆかりは…もう少し食べる？”（由香里…再吃一点？）

金博洋眼睛瞬间瞪圆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串香菇，表情夸张：“等等！我看见了什么？羽生结弦！你居然会照顾人了？！还挑葱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冉！你给他下什么蛊了？”

叶冉刚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香菇，被这话呛得满脸通红，剧烈咳嗽起来。

结弦立刻递过纸巾，眉头微蹙，轻轻拍她的背，一边用眼神不赞同地瞥向金博洋：“博洋、ゆかりが困るだろう。”（博洋，由香里会为难的。）

他的动作熟练又自然，仿佛做过无数次。

金博洋看着这一幕，嘴巴张成了O型，半晌，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般指着结弦：“哦——！我懂了！怪不得！怪不得Bo叔前几天跟我打电话还念叨，说Yuzu最近邮件回复快了，语气好像也没那么…嗯…那个词咋说来着？‘苦大仇深’？原来是…”

他故意拉长调子，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笑得极其欠揍。

结弦拍着叶冉背的手顿住了，耳根那点红迅速蔓延到脖颈。他收回手，坐直身体，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茶水，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板着脸，用毫无威慑力的语气说：“…Brianに余計なこと言うな。”（…别跟Brian说多余的话。）

“啥多余的话？我说啥了？”金博洋装傻，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就说您老人家最近心情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让Bo叔放心！这算多余吗？”

叶冉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脸颊滚烫，根本不敢抬头看身边的结弦，只能埋头苦吃，假装自己是一只安静的蘑菇。

这顿饭最终在金博洋持续不断、火力全开的调侃和结弦节节败退、耳廓通红的窘迫中结束了。结账时，金博洋果然抢着付了钱，还拍着胸脯说“必须的！给冠军和…咳，未来潜在教练接风！”

走出小店，夜风一吹，带着仙台特有的湿润凉意。金博洋的助理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行啦，不耽误你俩…嗯…继续探讨人生了！”金博洋拉开车门，冲他们挥挥手，笑容依旧灿烂，“羽生！记得看Bo叔邮件！叶冉！下次比赛碰见，必须教我那个旋转！说定了啊！”

车子载着活宝离去，街边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和空气中残留的烧鸟香气。

一阵短暂的、微妙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方才饭桌上的嬉闹喧嚣褪去，某种更私密的、未被言明的氛围重新缠绕上来。

叶冉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结弦清了清嗓子，声音还带着点不自然的干涩，“…博洋は、いつもああだ。…気にしないで。”（…博洋他总是那样。…别介意。）

“嗯。”叶冉低声应了一下。她其实…并不真的介意。

又走了几步，结弦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话题，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认真：“Brianからのメール…確認しないと。次期アイスショーの構成について、いくつか案が来ているはずだ。”（Brian的邮件…得确认一下。关于下次冰演的构成，应该有几个方案过来了。）

他顿了顿，侧头看她，眼神在路灯下显得很柔和：“ゆかりも…もしよかったら、一緒に見ないか？いろいろなパフォーマンスの映像も…ある。”（由香里也…如果可以的话，要一起看吗？各种表演的录像也…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