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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第1页）

新年的气氛尚未完全散去，仙台的冰场便再次成为了两人的主战场。官宣带来的关注度渐渐沉淀为一种稳定的背景音，而他们的生活重心，则无比清晰地回归到了那片洁白的冰面。

这一次，不再仅仅是前辈对后辈的指导，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共同创造”。羽生结弦退役后积累的丰厚编舞经验和艺术理念，与叶冉正处于巅峰期的技术能力和新鲜蓬勃的表现欲，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他们开始系统地、有计划地筹备一场属于他们两人的、小规模的特别冰演。主题就定为“轨迹”——既是他们各自运动生涯轨迹的交汇，也是他们人生轨迹的重叠与延伸。

冰场的管理员早已习惯了这对“名人情侣”的深夜加练。常常到了深夜，冰场上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回荡在空旷场馆里的音乐声。

“ここ、もう一度！ゆかり、その感情、もっと大きく！氷を蹴るのではなく、抱きしめる感じで！”（这里，再来一次！由香里，那份感情，再放大一些！不是去踢冰，而是去拥抱冰的感觉！）羽生结弦穿着黑色的训练服，站在挡板边，眼神锐利如鹰，声音因为长时间说话而有些沙哑，却依旧充满激情。

叶冉喘着气，滑到他面前，拿起水瓶喝了一大口，点点头：“うん、わかった。でも、このエッジの感覚がまだちょっと…”（嗯，明白了。但是这个用刃的感觉还有点…）

她话还没说完，羽生结弦已经利落地翻过挡板，穿上冰鞋滑到她身边：“見せる。こうだ。”（我做给你看。是这样。）他拉起她的手，带着她滑行，用身体语言告诉她那个“拥抱冰面”的发力点和情绪释放的时机。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引导着她的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转折和重心变化都通过相触的肌肤清晰地传递过来。有时为了调整她的姿态，他的手会自然地扶住她的腰侧或后背，停留的时间比必要的稍长那么零点几秒，带来一阵不易察觉的心悸。

在一次练习双人联合旋转时，叶冉的转速稍慢了一些，与他的节奏出现了细微的脱节。旋转停止时，她因为惯性微微晃了一下。“ごめん！タイミングが…”（抱歉！时机…）她连忙道歉。

羽生结弦却没有松开环抱着她的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低头看着她，眼神专注：“怖いか？”（害怕吗？）叶冉一怔，摇摇头：“いいえ、結弦がいるから。”（不，因为结弦在。）“なら、もっと僕を信じろ。”他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更稳固地圈在自己怀中，“ゆかりの全てを、預けてしまえ。”（那就，更相信我一点。把由香里的一切，都交托给我。）

他的话语低沉而带着一种魔力，穿透了疲惫和技术层面的焦虑，直抵内心。叶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信任和鼓励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うん！”

下一次尝试，她彻底放松下来，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的引导和支撑。旋转流畅而稳定，两人的身影在冰面上划出和谐统一的轨迹，仿佛本就是一体的存在。

“よし！”旋转停止的瞬间，羽生结弦的眼睛亮得惊人，他难得情绪外露地低喝一声，脸上绽放出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それだ！今の完璧だった！”（好！就是这样！刚才完美极了！）

兴奋之下，他忘了松开手，抱着她在冰面上顺势滑行了一小段，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大男孩，笑得无比开怀。叶冉被他感染，也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脸颊因为运动和兴奋染上漂亮的红晕。

远处，被羽生事务所派来“蹲守”以防万一的工作人员，默默放下了相机，脸上露出了“没眼看但又忍不住姨母笑”的复杂表情。

训练结束的深夜，两人常常是最后离开冰场的人。并排坐在场边，分享着由美妈妈准备的便当或热汤，讨论着刚才的细节，或者只是安静地靠着彼此休息。

有时叶冉累得睡着了，头不知不觉歪在他的肩膀上。羽生结弦便会僵住身体，一动不敢动，直到确认她睡熟了，才极轻极轻地调整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然后拿出手机，处理一些必要的工作邮件，屏幕的光线调得极暗，生怕吵醒她。

他低头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睫毛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呼吸均匀，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咂咂嘴。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保护欲会充盈他的心间。他会极轻地用手指拂开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冰演的筹备并非一帆风顺。双人滑的磨合需要极高的默契，有时也会因为对某个动作的理解不同或反复练习的挫折而产生争执。

“そうじゃない！この感情は、もっと内側から湧き上がってくる感じだ！”（不对！这种感情，应该是更从内心涌现出来的感觉！）一次，羽生结弦对叶冉的情绪表达不太满意，语气有些急躁。“でも、結弦の言う通りにやっているのに！”叶冉也有些委屈，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在模仿他示范的感觉。（但是，我已经按照结弦说的做了啊！）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叶冉抿着唇别开脸，羽生结弦也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揉了揉眉心，滑开去喝了口水。

沉默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几分钟后，他滑回她身边，声音放缓了些：“すまない、焦らせた。ゆかりの感じ方でいい。ただ、もっと自信を持って表現してほしい。”（抱歉，我有点着急了。按由香里感觉来的就好。只是，希望你能更有自信地去表达。）

叶冉抬起头，看着他眼中褪去急躁后留下的歉意和依旧存在的坚持，心里的那点委屈也散了。她知道，他对艺术的追求近乎偏执，而这正是她最敬佩他的地方之一。

“うん…私も、もっとうまく伝えられるように頑張る。”她小声说，主动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嗯…我也会努力，更好地表达出来。）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うん。一緒に頑張ろう。”（嗯。一起努力吧。）

小小的摩擦，最终总能在彼此的体谅和共同的目标下化解，反而让他们的默契更进一步。

随着冰演日期的临近，压力与期待同步增长。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一个人面对。疲惫时有彼此的肩膀可以依靠，困惑时有彼此的意见可以探讨，喜悦时有彼此的笑容可以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