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柔恍悟,笑意变盛,“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几个婢女便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了两人相处的小事,等到凌峥回来才收声。
凌峥随口问了句,白雪柔便说六弟同她亲近多了。
“你待他这样好,应该的。”凌峥说着露出些吃味的意思,“他身边大小事情你都要过问,有这样好的嫂嫂,他若再不珍惜,那岂不是太不懂事了。”
白雪柔立即安抚他一番,才没叫凌峥的醋缸打翻。
年三十夜里,王府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聚宴,众人喝的醺醺然,可顾念着镇北王,谁也不敢失态,又守岁到深夜才散去。
这是白雪柔在镇北王府度过的第一个年。
若无意外,这个年原本应该相当热闹喜庆,可偏偏就出了意外。
大年初一,身强体健的镇北王忽然病了,大夫诊断,说是昨夜饮了些酒,又吹了风,得了风寒。
之后整个春节,他都在养病,府上自然也就热闹不起来。
不约而同的,知道某个秘密的魏毅和白雪柔都想到了葛姨娘。
美人恩重,但却不是那么好享的。
这次突如其来的病虽然不严重,但似乎引发了镇北王的旧疾,竟让他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才好。
但终归是好了,叫全府上下都松了口气,只是到底伤了元气,镇北王的身体眼瞧着没以前强健了。
或是情势所迫,或是有意,镇北王开始培养膝下的几个儿子。
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只宠爱凌峥。
在这样的氛围中,王府诸位郎君皆有些蠢蠢欲动。
凌峥一开始有些焦躁,但到底稳住了,在诸位兄弟之中,表现的最为优秀,获得了镇北王不少追随者的认同——
若说镇北王身体有恙,最惦记的人绝不止王府众人,还有这些追随者。
早在这些年同镇北王一起横扫各处,北地称尊后,他们的荣辱以及身家性命就已经和凌家连在一起了。
镇北王若出事,北地必然大乱,他们的下场也未必能好。
王府曾经的松快一去不还,暗潮汹涌。
凌峥忙碌,白雪柔也不得轻松,不时要面对许多算计针对,曾经勉强还能维持表面平静的几位姨娘一个个都危险起来。
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她不免有些疲于应对。
平日里教养忙活凌峋的事情,竟是难得松快愉悦的事情。
谁不喜欢聪明好看的孩子呢。
凌峋整日学文学武,琐事都由白雪柔处理,虽不知小说中他的日子具体如何,但如今的日子,却是十分自在轻松。
一年又一年,好似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时光如梭,好似一展演,就已经是白雪柔嫁进镇北王府的第四年了。
这一年,她十九岁。
同样也是这一年,镇北王以清君侧,伐奸相,匡扶社稷为由,起兵南下,直逼长安
自义军后,齐国皇室江河日下,外戚官宦人心浮动,短短十余年间,皇位就换了三个主人。
去岁里,先帝病逝,朝中刚要扶持一个新帝,国舅陈秉手持先帝手谕率大军直入长安,以绞杀乱党为名清除了一批据说暗害先帝的官宦,后又扶持了亲妹妹那年仅六岁的皇子为帝,把持朝政,很有些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
但很可惜,这不是汉时,虽皇室落寞,但各路军侯依旧维持着对皇室的尊重,这段历史仿照的是唐末,藩镇割据,各行其事,早就没了对皇室的敬畏。
陈国舅想效仿董卓,却也要看有没有人买他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