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珂收了自己的眼中的浓情蜜意,半躺到小榻上歇息,应付了贺景逸那么久,她确实有些累了,“无妨,不过以后更得机警一些。”
又交代了几句,“小鑫子那头护主有功,你带着云禾去看看他,再赏些东西。”便沉沉睡去。
望月宫和宁寿宫发生的事,全被压了下去,无人敢有再多的置喙,除非不想要命了,皇上还是太后,无论哪个动了杀心,他们都逃不过。
姜珂再醒时,是宫外急哄哄的杂乱声将她吵醒的。
自入宫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就算那日她被太后带走,也没有人敢吵成这个样子。
很快,南星推门而入,连门都忘了敲。
双眼瞪得很大,只是一味的张着嘴,像是吃惊到说不出话。
“到底怎么了?”
南星这才回了神,只是神色中的惊诧未减丝毫,“主子!是关婕妤死了——”
“死了?”姜珂虽心中知她树敌太多,却没想过,她竟然这么快就死了,入宫不足一个月,先后已经死了两个。怪不得贺景朔再三说,此途凶险。
“怎么死的?”
“传言说是失足掉进沁心湖溺水死的。”南星说话时,满脸的不信。
确实不可思议,那么大的人了,何况关婕妤出身徽州,此地多雨,按理说关婕妤应是会水的,怎么会说淹死就淹死了呢。
姜珂命南星带着小鑫子,出去暗中细细打听,尤其是要问清楚细节,又特意嘱咐此事,只他二人去做,万不可假手他人,南星虽然不解,但好在听话,并未多问,便去了。
如今,若是关倩语死了,她竟油然有了一丝悲伤。
倒不是什么同病相连的哀思,只是再也没了这个蠢姑娘替她挡在前头,承皇上之恩所带来的敌意就得全落在她头上了,着实不是个好事。
屋外的风嗖嗖的,本该进六月的天,姜珂竟听出了独属秋日的肃杀之音。
傍晚,她屋中窗扇被猛地推开,一个纸团带着石子被投了进来的,南星立即出去却依旧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打开纸团,那字迹显然与之前的通风报信的人一模一样,这人竟如此厉害,自那日太后将她强行带走之后,这望月宫的守卫便又加强了一些。
除了她宫中的人,巡逻执勤,贺景逸还另外派人守在了宫外。这人到底是谁,能耐这么大,来她宫中居然如入无人之境。
祸福相倚,这人如今能助她,往后却不一定。再看纸上的字,“关死,嫌疑在尔,早做打算。”
真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这是有人要将关倩语的死算在她的头上?
这算盘未免也打的太响了,一石二鸟,不仅能除了盛宠的关倩语,还能将深得圣心的她拉下水。只不过,这人的算盘是落空了,她一个被太后折磨成这个死样子的人,怎么去杀另一个死人。
就算别人疑她,贺景逸也不会。她甚至一瞬间,想抽风似的感谢一些差点要她命的太后,彻底帮她摆脱了嫌疑。她索性把心跌进肚子里,安心再睡去了。
只是苦了南星,自从烧了纸条以后,便再也睡不着觉,左右担心有人又暗地里使刀子。
次日一早,煎熬了一夜的南星刚入梦就被门外的嘈杂声惊醒,听声音,又来了许多人。她应激似的,蹭的起来出去守在门前。
这一次,再也别想有人妄想从她这里过去,除非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