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逸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屋的嬷嬷,对太后说:“太后娘娘,若再有下次,她们就都不必活着了。”
“嗵”有个老嬷嬷听了这话吓得退了一步,撞倒了身后的桌案,从望月宫收罗来的‘罪证’散落了一地,青花缠枝莲纹赏瓶连着那尊佛像都碎了。
“太后娘娘,有问题。”林嬷嬷看着碎了的佛像处掉落一张纸条,连忙将纸条捡起,双手递到太后面前。
太后举起纸条,顿时有了底气:“逸儿,证据就在面前,姜珂必是妖女无疑,你不必再如此维护她,她死有余辜。”
贺景逸瞳孔微缩,难道姜珂真的别有用心。思及此处,眼神不由冷冽,沉下呼吸,若真是像太后说的那般,那姜珂就太令他失望了,死了便死了吧。。。。。。顿时眸如死灰。
待他接过纸条打开一看,眸中死灰复燃,继而冷然失笑:“这就是太后娘娘所谓的证据?”说着扔到林嬷嬷怀里。
是贺景逸的生辰还注着长命百岁的字样,这哪里是蛊惑,分明是祈福。真的冤枉她了吗?
“日后就不必再踏入望月宫了,母——后!”
留下这一句话,贺景逸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姜珂幽幽转醒已经是第二日午后了,昨晚刮了一夜的风,今日天气大好,日头高悬,晒得宫里暖洋洋的。
睁开眼睛后,只觉身上有些酸痛,手也没力气抬起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一时记不起自己这是怎么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姜珂抬手遮去。
“主子,你醒了。”南星看见姜珂有所动作,连忙倒了一杯水,去床边伺候。
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现在眼前,身体的疼痛在脑海过了一遍。咝~真疼!记起来了,被喂了毒药。
姜珂挣扎着要坐起来,南星把水放在角几上,伸手去扶,调好了坐姿,又把软枕放在姜珂身后,让她腰上有点支撑,旋即端水去喂。
姜珂只喝了一口,便喝不下去了,一吞咽喉咙里就火辣辣的疼。
“主子,毒是解了,可你的身子还未恢复,得仔细调养。”
“早上太医给您施过针了,手法尚可。只是这药,奴婢改了两味,没有写在方子上,奴婢给您煎制时再自行调整。”南星转身将水放下,又拿起姜珂右手扶在脉上。脉象沉细无力,心胃寸弱。
南星深呼一口气,“多亏了爷的药,不然奴婢恐怕真是回天乏术了。”
“谁救我出来的?”姜珂开口说了话,声音哑哑的,听着还有些虚弱。
南星将昨夜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还说了一句“皇上下了朝,在望月宫呆了许久,钱将军有事来奏,这才去了养心殿。”
竟为了她和宁寿宫闹翻了,也不枉她冒死去了一趟宁寿宫。若是往后不用再和宁寿宫来往,在这宫里还有贺景逸护着,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在主仆二人说话之际,贺景逸抬步走了进来。看到姜珂醒了,拧眉“啧”了一声,“不好好躺着,怎么坐起来了。”
“不妨事了。”姜珂微笑望着贺景逸,眼中噙着泪水,“我真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一滴眼泪被姜珂恰到好处地落了下来。拿捏人心是在百花楼那五年学到的最大的本事。
贺景逸的心揪了一下,就如同多年前的夏日中沐沐跟她说的一般,他死去多年的心,又活了一般痛了一痛,他抬起手来帮她把泪拭去,“朕向你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此事已查清,是母后听信谣言冤枉了你,我代母后向你致歉。若是你心中介怀,以后也不必向母后请安了。”贺景逸说的诚恳,眼神里也少了之前的探究。
姜珂闻言不语,只是面上露了几分动容,须臾,又落下泪来。
“皇上为臣妾所作的一切,臣妾深感体恤之情。臣妾何德何能,竟能让皇上如此拿真心待我?但倘若因为臣妾让皇上同太后娘娘生了嫌隙,那臣妾岂不是成了罪人?”
“无妨,与你无关,你安心养伤便可。库里的稀罕玩意儿,过几日伤好了记得多挑几件,身体上受了罪,心情总是得好点儿。”贺景逸垂眸饮茶。
再抬头时,忽然话锋一转。
“南星,你怎么知道阿珂中的是不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