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跟我解释,我又不是秋思阁的人,”柳拂风又看向赵语,“赵五爷也是,不要试图指挥你手上的小可爱攻击我,没用的。”
他既知道对方是凶手,杀人用的是毒蛇,来之前自然也做过准备,光雄黄,随身小荷包里就塞满了,管它有毒没毒,只要是蛇,就怕这个。
赵语冷笑:“你以为,我只养了一条?”
他摸出一枚骨哨,贴至唇前吹响,不多时,一条条蛇从各个方向涌入,粗的细的,长的短的,颜色不同,形状各异,有的周身干燥,有的自水里爬出……
有毒的没毒的,适水的不适水的,他养了很多很多,淹没这个欢云舫都没问题!
所有的蛇,都绕开了赵语和柳拂风,前者是主人,后者也很特殊,带了雄黄。
宗公子左支右绌,跳到桅杆上,脸色苍白,头皮发麻。
赵语看着他,神色轻佻:“早说了,你还年轻,做事要跟长辈学着点,别这么独。”
但他的得意并没有保持多久,忽然有爆竹落地炸开,里面不是漂亮灿烂的花火,有的是,更多的装了油,油遇火星,瞬间燃起,地上的蛇死了一大片,想跑都跑不了!
宗公子嘴唇紧抿,并不开心,这火现在看着是不大,能控制住,若是不管,放纵火势,他的欢云舫会被烧毁的!
赵语也沉了脸,很不开心,他的蛇死了,他花了大功夫养的蛇!
“谁、扔、的、爆、竹!”
贱人安敢!出来受死!
柳拂风却眉眼弯弯,从旁边挥了挥手,声音那叫一个脆甜:“如姐姐!”
火光中,一个女子身影自远而近,体态轻盈,腰肢娉婷,眉眼如画,一改之前柔弱清愁模样,笑容明媚耀眼,换上贴身劲装,更显飒爽,可不就是如娘?
赵语所有话憋在喉间,瞠目结舌,像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似的:“如……如娘?”
没见过,也不影响他喜欢,他对她并非肤浅的只迷美色,他喜欢她的性子,她的小脾气,她身上的一切,陡然看到全然不一样,反差明显的打扮,眼底惊艳更甚,更喜欢了。
如娘却没理他,看向柳拂风,笑得温柔极了:“知道姐姐会来?”
柳拂风:“姐姐都那么提醒我了,我再不懂,岂不是太没眼色?”
那日入后宅,到如娘院子,所有痕迹布置都与她性格相符,唯有一处不太寻常——前夜换下的脏衣裙,她没有收起来。
衣裙上有挣扎痕迹,明显是和赵语吵过架,痕迹并不深,不太像推搡,像寻常夫妻吵架女方不理人,男方拥抱求和的那种,裙角还有微泥痕迹,像被长长的虫子蜿蜒爬过……
如娘提醒了他很多,甚至自己的身份隐喻,有些他当时就明白了,有些是随着案子清查,慢慢想明白的。
“乖了。”
如娘轻轻拍了下柳拂风的头,就像别人家姐姐怜爱调皮弟弟那样,随手撒了不知什么药水,地上的蛇沾到即死,根本靠近不了。
赵语却忘了心疼蛇,直直去拉如娘的手——
如娘会让他拉才怪,直接一刀过去,要不是赵语躲的快,那只手就成地上蛇的食物了。
“为什么?”赵语不明白,“你知道的,我喜欢你,真心喜欢……”
如娘怜悯地看着他:“你喜欢我,我便也要喜欢你,一切由着你?”
“可你之前都是这样的!”
赵语知道不对劲,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但他现在没脑子想,只盯着如娘:“你说我赚钱养家的样子很英武,说我谋算成事的模样很俊,说我腰腿好,与我在床上……我们分明很合拍,你也很享受,你绝不是装的,女人装是装不出那样子的,你就是喜欢我,满意我,你一直都很听话,从不忤逆我的!”
如娘笑的意味深长:“你确实还算好用,自己送上门来,我随便哄两句,就能让你听话,方便我做事……我为什么不不享用?”
这话有点渣,赵语难以置信:“你怎么能……”
“怎么不能?这种事你们男人做得,我做不得?”如娘慢条斯理,“我告诉你,你还不是第一个,叔叔哥哥弟弟,我都玩过,叔叔解意,可排解寂寞,哥哥财丰,撒钱不眨眼,弟弟好用,夜夜笙箫,我连架都不会同弟弟吵,晚上用就是了……怎么了?”
赵语憋的满脸通红,你还好意思说怎么了!
如娘:“哦,想骂我啊,来,随便骂,看我羞不羞。”
赵语:“你——你与妓子何异!”
“那还是不一样的,”如娘笑,“我又不靠你们赚钱,我的钱,买你们赵家都够了,我只是不喜欢你们男人高高在上的那一套,就想看看你们那张得意的脸被踩在泥里是什么样子,被抛弃难不难过,付出了真心伤不伤心……”
“怎么,现在不好受了?你们男人随意祸害女人的时候,不也这样?你爹强占女人的时候,你施计灭门骗小姑娘性命的时候,怎么不见难受?”
赵语:“你不能这样的……你不寻个男人托付,以后怎么办!”
“那也得有以后,”如娘嗤笑,“你今晚怕是就得死吧?我若像别的傻女人一样想,早早托付了你,才真是不知道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