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崇韦看见他的视线,便凑过来道:“我妈腿脚是陈年旧伤了,来吃饭吧。”
一圈人围着桌子坐下了。
边崇韦给父母介绍,道:“爸,妈,这是敬长钦,你们叫长钦就行了,长久的长,钦佩的钦。他在我出事时帮过我,平时也帮我不少,他家里人都走得早,也没亲戚,一个人过年找个打牌的都难找,我就和他说了,以后咱们这就是他家,大家都一家人。”
边父边母点头,边母有些不忍心,看着敬长钦道:“哎这孩子,辛苦了,就听边崇韦的,以后都把这儿当自己家。”
敬长钦不敢看她那真诚的视线,对她认真地道了声谢谢,然后把目光放到了饭桌上。
边崇韦又道:“我还要说件事儿,这一回,你俩听了,心态得稳住。”
边父眉头一皱:“你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吧?”
“不是,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说我自己的事情”,边崇韦清了清嗓子,“我以后不结婚了,认真的,别催婚也别帮我相亲。”
边逸修道:“哥,我支持你。”
边崇韦一笑,冲他眨眨眼。
边父边母却是愣住了,没空理会边逸修,只皱眉问边崇韦:“你怎么突然这样呢?”
边崇韦正要张口回话,敬长钦却用手悄悄按住了他,示意他别再说了。
边崇韦褪去说笑的神情,看上去有点认真严肃,他看了敬长钦一眼,然后看回边父边母,直接道:“因为我不行,不要害了别人姑娘了,我没法儿生,医院报告里说的。”
“怎么会这样呢?”
饭桌上沉默了半晌,边母才艰难地挤出这句话来,她放下筷子,忧心忡忡地看着边崇韦,又喃喃重复了一遍,怎么会这样呢?
边父也没了吃饭的心情,把桌子上的菜再摆摆,然后看向边崇韦,道:“医院报告待会儿拿给我看看,是不是医生误诊了?”
边崇韦说这话之前,就预料过爸妈的反应,可当亲眼看到两老为自己发愁的样子,心里还是愧疚得不行,看着桌上的菜摇摇头,小声道:“不是误诊,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咱们就平静接受吧。”
他们大人的气氛太凝重,俩小的便也跟着难受,看着喜欢的菜也没动筷。
屋外传来别户人家的鞭炮声,屋顶上也时不时有咻咻咻的烟花声,许是谁家又有人回来了,村里的狗在不停地汪汪叫。
边父看了看俩小的,道:“吃啊,你们俩不是上个月就叫着要吃什么菜了。”
俩小的也没提筷子的劲儿,但边逸修还是先夹菜,给敬长钦夹了个鸡腿,对敬长钦道:“哥,你吃。”
敬长钦微笑着对他点个头。
边崇韦见状,笑道:“我们修哥还挺上道啊,知道拿了红包要有表示,边灵越你打算夹哪道菜啊?”
边灵越夹了块鸡翅放敬长钦碗里,道:“哥,你吃鸡翅,祝你展翅高飞。”
敬长钦笑道:“谢谢。”
边母也笑了:“长钦有心了,边崇韦这小子也不说家里会来客,我们这也没什么准备的,长钦你别介意啊。”
边崇韦哎一声:“什么来客啊,不刚说了当自己家吗,以后年年都会来呢。”
边父:“就是家人回来也该说一声,你当谁都是你,逢年过节的也不多发点消息。”
边崇韦笑道:“我看我发了挺多的啊,好好好,我下次注意,发到你们想屏蔽我。”
话匣子一打开,桌上便聊起来了。
父母虽然还是忧心,但顾及着桌上有客,不好多说什么,只在饭后把边崇韦叫出来。
边崇韦和敬长钦回房,刚把房门关上,没过多久,就听外边有人敲了敲门。
边父道:“边崇韦,你来,有点事和你说。”
边崇韦拿着医院报告出来,跟边父走到屋外。边父递了支菸给他,他接下烟,把医院报告递了过去。两人交换完手里的东西,都没再说话。村里的狗从他们面前经过,往另一户正在门外吃饭的人家走去。
边父接了报告,没打开看,往地下一扔,坐在报告上面,点了根菸抽。
边崇韦心里堵得难受,慢慢蹲下,蹲在边父身旁,望着前方的远山淡影,乡下的月光是那样宁静轻盈,宛若一层飘舞的银色薄纱,静静笼罩着这片赤诚大地。
“以后不结婚了?和你今天带回来的那个人,有关系不?你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