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乐的声音一下子兴奋高亢,“我当然乐意啊,回国之后我天天自己跑可没劲儿了!我就乐意和勉哥一起起床一起跑步,我跟你说,勉哥还没红那阵儿,我俩住一个宿舍,相处得可好了,你也跟我住一起过,你肯定懂,上哪儿找我这样不打呼噜的室友,不过勉哥那地方那么小,能住下咱仨吗?”
可乐一大堆话连个气口都没留,何岭南听着累,可乐说完之后,他多等了一会儿,确定可乐不说了,才说:“训练中心见面说。”
六点半,秦勉起了床。
何岭南本打算装没事儿人,拖一会儿,可秦勉一眼就看到了靠着墙站好的背包。
背包装了不少东西,鼓鼓囊囊。
何岭南只好和背包一起站直,对秦勉开口道:“我今天搬走,你呼吸偷停没好利索,得留个人在旁边照应。可乐过来陪你住行吧?”
话问出口,整个空间的噪音逐样变得扎耳。
楼上电视播新闻的声音、窗外鸟叫的声音、和墓园同款的蝉鸣、汽车压过减速带的沉闷声响。
他听可乐说过秦勉的小怪癖,秦勉烦躁时特别受不了细小的噪音。
以前不明白,现在啥也不说等着秦勉回答,终于意识到这些小噪音在此刻多么惊心动魄,鸟叫调子窜高都窜得他心惶惶。
“为什么?”秦勉开口。
何岭南抿了抿唇,蹲下从背包侧面摸出皱巴巴的半包烟,和打火机。
他从没在家里抽过烟,虽然秦勉允许他抽。
这次确实需要从外界获取力量。
何岭南转过头从垃圾桶最上端找到空果酱瓶的盖子,捏出来放在自己面前地上,“啪嗒”拨动打火机齿轮,点着嘴边的烟。
吞进第一口烟雾,缓慢移动视线看向秦勉,耸了耸肩:“非要我明说?”
“我没有强求你接受我。”秦勉道。
刚醒的嗓子有点哑,听起来既委屈又可怜巴巴。
“我对你没那个想法。”何岭南说,烟的作用下,他放慢语速,“以后也不会有。你的想法……让我觉得和你住一起不方便,很不方便。”
秦勉低着头没有看他。
这角度,何岭南也看不清秦勉表情。
“不是质疑你人品。再说你也干不了啥,你那方面有障碍……”
越描越黑,找补不回来,何岭南闭上嘴。
白猫听不懂人话,但对他手里冒烟的玩意儿很忌惮,掩在墙后露一只独眼瞄他。
昨晚想了一遭,没想到最放下不下这傻猫。
想见秦勉,训练中心好歹能看到,但这猫不出门,估计一时半会儿见不着了。
何岭南看向白猫,白猫在墙后多躲了一会儿,注意力被旁边的鱼玩偶吸引,扭着屁股扑到鱼玩偶上,压着大鱼试图做点少儿不宜的事。
好歹是一头已经绝育的公猫,总跟一条鱼比比划划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跨物种禁忌恋。
“猫罐头太实就多兑点水搅开,别让花花再噎着。”何岭南将烟摁灭在果酱盖里,扔进垃圾桶,起身抓起背包挎上肩,“我直接去训练中心,今晚让可乐过来吧。”
脑子空空地按预想流程走出门,等斑马线交通灯变绿,过横道,又半自动走了十来分钟,一抬头看到训练中心大门,哎呦一嗓子。
正好碰见可乐往出走,一嗓子把可乐吓得往后一蹦:“干啥!”
何岭南卡巴一下眼睛:“黄油和咸鱼忘塞包里了。”
可乐:“啥咸鱼?”
“秦勉公寓冰箱里的黄油和咸鱼,你想着哪天带给我。”何岭南在可乐肩膀拍了一下,“你今晚就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