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这样我就相信你,”何岭南入戏,接着往下演,“你万一事先吃解药了咋整?”
白制服配合他:“不,我解药是抹在易拉罐口的,一边喝一边解毒。”
他俩站这儿扯淡,旁边秦勉不干了,劈手夺过何岭南手中玻璃杯,端起来就喝。
何岭南:“给我留点儿!”
秦勉嘴上没回墨镜也没摘,好在给何岭南留足大半杯。
何岭南盯着秦勉墨镜,品出味儿——吃醋了?
“我叫吴顺。”白制服说。
何岭南:“你制服为啥和别人不一样?”
吴顺点了点胸口新缇标识:“驻外警务联络员。”
何岭南喝完大半瓶饮料,被碳酸气泡呛的喉咙涨,缓了缓,问:“不能把斯蒂芬李引渡到国内吗?”
吴顺:“斯蒂芬李在中国犯的是杀人罪,按新缇和中国这关系,新缇大概率会拒绝引渡,要求移送证据,改为新缇本国起诉——还是现在这样保险,速速走完简易流程,批捕斯蒂芬李。”
吴顺看了眼秦勉,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秦勉和地里木拉提那场比赛我看了,地里木拉提的手没来得及卸力,直直插的眼,眼睛的外伤不能拖,有时间去二院看吧,二院有个返聘回来的眼科医生,我当时也是训练伤到眼睛,二院医生给开了特效药,两天就好了。你要是去我给你个号码……”
何岭南一听,当即掏手机记电话号:“你说。”
新缇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但医疗确实是出了名的行,尤其盛产“特效药”,以前教练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到医院一副药就给治好了。
作为关键人证的整形医生已经被秘密保护起来,那颗金牙也提取出穆萨DNA,加上玉米村村民取完证,下一步就到逮捕斯蒂芬李了,他俩就是俩外国人,跟着耗起不到实际作用。
不如趁这功夫带秦勉来看眼睛。
早看完早利索,秦勉眼睛没好,他心里总有悬着的感觉。
吴顺介绍给他的大夫上午不来,中午才来坐班,何岭南琢磨着新缇人一向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下午睡到三点半,特意饭没吃,卡着大中午带秦勉来的二院。
秦勉表现得挺不乐意来,说是想回酒店睡觉,何岭南看出来秦勉自己没多困,秦勉可能是觉得他比较困。
他确实困,昨晚飞机飕飕到的新缇,飞机上没睡,到地方之后一通剧烈运动,困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感觉,骨头架子不散就算不错。
进来还得拍颅脑CT。医院都这样,这家医院不认那家医院的片子。
何岭南在门外等着,突然听见倍儿响亮的手机铃声,第一时间没意识到是自己手机,直到大腿外侧被裤兜里手机震的麻,才赶忙儿掏手机。
差点忘了,他自己调的铃声——帕他空办公室助理说,后续可能要问他关于案件细节,让他保持电话畅通,他为了能听见特意把振动换成响铃模式。
接起电话,何岭南开口:“喂,您好?”
“喂,是何先生吗?”
听出那头说话的口音,何岭南站起来,往没人的消防通道走:“吴顺?”
消防通道里安安静静。
听筒传来吴顺的声音:“何先生,关于斯蒂芬李当年手持枪支的细节,你描述的枪支形状和其他人有出入,我们想跟您再确认一下。”
何岭南沉默着回想片刻,抬起手,用中指和拇指把两条凑一起的眉头一左一右怼回去。
十七年前,不光是斯蒂芬李手里有枪,跟着斯蒂芬李一起来的穿迷彩服的新缇人,个个都有枪,也不是啥正规部队,那些人的枪全不一样。
他那时候受到的冲击太大,根本没空去记每个人拿什么枪。
可能听他沉默时间长,吴顺主动道:“按玉米村村民的说法,斯蒂芬李拿的是一把冲锋枪,短枪,你看对吗?”
何岭南一愣:“对啊,我记着我跟你们说的就是短枪,是不是冲锋枪我不知道,我不玩枪战游戏,对枪没研究。”
“你的这份笔录上写的是长枪。”吴顺说,“其他人的描述都是冲锋枪,只有你说斯蒂芬李拿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