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五!你这屠夫是何意!怎扰人说书!”
“抱歉李伯,刚没注意力度。”白五抱歉地笑笑,刚刚用力太猛,他的屠刀刀锋都钝了。
“这位李先生,你说的故事,可有考据。”黄金善喝了口茶,在街对面对着李老头叫板。
李老头本就不满这新来的瞎子抢他生意,眼睛一白,“自然有考据,这城东人人皆知,我李老头讲的故事最是真真切切!”
“在下不才,仰慕白大侠良久,对他这些往事,也略有耳闻。”
“这白玉春自小和师傅一起长大,习流云功、凌云拳、百面剑,后又集结多家心法练成枯木逢春,而兰青溪却习的是碧落功、自有一套青溪剑,这内功心法便相去甚远,可见二者并不是一起习武长大呀。”
黄金善说完这话,所有人都向她看来,李老头气的胡子都要倒长了,厉声反驳,“白玉堂高手如此之多,二人许是跟着不同的师傅练的呢!”
“还有,白大侠从来只着白衣,是为证明自己在这武林中衣不沾血,如此大义,竟被你说成是男女情爱,怕是有失偏颇啊。”
“恕晚辈再多嘴一句,不论两人有何前缘,如今兰大侠已是有了新的佳偶,在此随意讨论他人往事,既是不敬也是不妥。”
黄金善说完这些,孩子们立刻都跑到她面前七嘴八舌地问起白玉春的生平往事,李老头气的把惊堂木一甩,人走了。
这惊堂木落到地上,上好的木材上多了一道裂,白五立刻捡了起来,“李伯,你这木不错的,可惜裂了,你若是不要,可否允我带回去镇纸?”
“随你!”
*
回到白五那小宅子时,蒋若木手里提着城南春生楼的烧鸭、四合楼的猪蹄、城东的甜饼、城西的蜜饯,小屋子瞬时飘满香气。
“快数数还有多少钱!”蒋若木激动得两眼放光。
黄金善拎出一大把铜钱,蒋若木数钱数得手都抖了。
黄金善则是端详着这和田玉原料,翡城本就产玉,好玉她见过不少的,这籽料也能算得上是极品了,看来看去,打个什么好呢?
“七百文!善儿姐你一天就赚了这么多,买了吃的还剩七百文!”
“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你知道这些钱是什么概念嘛!”黄金善用红绳把铜钱穿起来,这第一天的成果她还算满意。
“我之前是不知道,但我今天闲来无事把街上每家店的价格都问了个遍,现在我可清楚得很。”在白玉春和黄金善这两个天下第一面前,他蒋若木还是知道要勤能补拙的。
“话说善儿姐你真的好厉害啊,你如何得知早上那第一人要比武招亲,又如何得知那傅七公子的事的?”
“龚镖头要给她女儿比武招亲的事,早几个月便定下来了,至于傅七公子,他牵着个女子走过来,却在人群外两人松开手,我便知他们是不宜见人的情缘,傅七公子与丘知州女儿定亲的事也是人尽皆知。”
“那你如何得知他们就是那些人呢?”蒋若木真诚地发问。
“因为我见过他们呀,”黄金善看蒋若木呆头呆脑,突然意识到他为何会有这些问题,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蒋若木,我是装瞎,又不是真瞎!戴个眼纱可不就是为了能看清他们还故弄玄虚嘛!”
蒋若木突然回过神,恍然大悟。
“这两人都是噱头,可你后面算得可是实打实的,”白五开始追问,“我看你算机遇、合姻缘,都不需要八字,也不需要什么铜钱竹签,如何确保能算得准呢?”
“要真起卦太累了,算上一天我烛龙之毒必会毒发,”黄金善喝了口水,像今天这样已经够累了,起卦算一天岂非要了她的命,“看病讲究望闻问切,相术也是一样,天下熙熙,人们的烦恼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望、闻、问,有时就够了。”
其实大部分时候,她并不需要算什么。人来人往,大家不过为了活得更好罢了。她只是告诉了那些人把生活过得更好的法子,这些法子其实人心里都知道,却缺个相术师来作保,她愿做这保,换人们去试试新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