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读了!他现在一个人跑到智利去了!”
“智利?他去那干嘛?”我万万没有想到曾经的三人组中,现在只剩下顾砚清一人还挣扎在数学的泥潭里。
更没有想到那个几乎可以说是我入宅导师的伙伴竟然去了南美,时间仿佛给了我一巴掌,让我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它的威力。
“我哪知道,我和他失联也有一年多了。”顾砚清有些惆怅。
不过这种情绪只出现了一瞬间,随后就又转变成了对我的愤恨:“不过好在上天有眼,让我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逮到了你个混蛋。”
“对不起。”这已经是我今天不知道第几次道歉了。
而身旁的苏若水则怯生生地插了一句话为我解释道:“那个,或许清清你不知道的是,老大那时候之所以从法国回来,是因为小伶当时住院了。”
顾砚清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我则是耸耸肩表示无奈。
“那这事先不谈,你说你回去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直接和我跟红岩断绝联系。”
“你的行为给当时的我们俩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你知道吗?红岩在那几个月一直都非常低沉。”
“我后来不是写信给你们解释了嘛。”我为自己澄清道。
但没想到这反而让顾砚清更无语了:“你还好意思说,也就是我这次回国没把信带回来,不然我肯定要把信纸甩在你脸上让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你都写了什么呀老大?”苏若水似乎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我记得我也没写什么能让你这么生气的话啊。”
“反倒是我不对了是吧,算了,我带你回想回想吧。”顾砚清接过话茬,摊开回忆娓娓道来:
“当年第一封信,在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蒸发后整整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寄来的第一封信,开头就是一段莫名其妙的诗。”
“具体我记不得了,总之就是什么‘赞美盛夏里向日葵的回忆’、‘朋友啊,让你的翅膀休憩片刻吧’。”
“这个嘛。”我摸摸鼻子,记起起了自己当时的想法:“其实是我化用了红岩推荐给我的游戏里的一段话,你看不懂很正常。”
“但你是写给我的啊!写给我的信为什么都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你知道我看到这段诗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我只觉得是你这个背信弃义一个人逃离苦海的混蛋在回头嘲讽我们。”
顾砚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到,似乎憋了五年多的情绪终于找到了释放之处。
“额,真要说的话其实我那封信主要是写给红岩的,只是收信人是你……”
我解释到一半,面对顾砚清那快要吃人的目光还是停下了嘴巴,老老实实地道歉道:“对不起,是我不对,没有从你的角度考虑你的感受。”
顾砚清似乎要的也就是我这么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她长叹一口气:“算了,现在再去谈论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三最终还是走上了不同的路。”
“是啊,再去纠结以前的事也没什么意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附和道。
但我没想到我的附和反而又添了一把火,她用力瞪了我一眼,叱责道:“就你这个加害者没资格说这话,你给我等着,今天晚上我必须要狠狠宰你一顿。”
说完,不等我回答,就快走两步往山上去了。
我留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却感到由衷的宽慰。
我曾经以为我所做的事情不可原谅,因此不断逃避却反而让事情越来越糟,直至今日却以一种毫无预料的形式达成了和解。
而顾砚清所返回给我的最大的恶意也不过是宰我一顿饭,时间没有冲淡我们的友情,反而让我相信,我们真的可以如承诺般做一辈子的朋友。
“老大,她真的是你小时候在法国认识的吗?”苏若水似乎仍然有些难以置信,向我确认到:“这也太巧合了吧。”
“是她,现在回头想想,其实也没那么巧合。”
“当年的那个培养班就是我父亲给我们三个安排进去的,现在你这个培训班也是我父亲安排的,所以她也在很正常。”
“只不过,没想到你们会分到一个宿舍就是了。”
“我更没想到,你和小伶会突然来找我。”
苏若水突然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事情发展的太过突然,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