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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 XXI 来自深渊的回声上（第10页）

漆黑中掺杂着白沫的海啸不断拍打着你的身体，你抓紧海面上的浮木，宛如一叶孤舟般在汹涌的风暴中随波逐流，你仰视着那深藏在浓雾彼端的古老存在，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如此渺小。

在伟大的旧日支配者面前，一切挣扎皆是徒劳。

只是远远地望着那超乎人类想象的轮廓，便让人感觉全身都血液都全部凝结。

你开始感到窒息，止不住地想要干呕，随着席卷人间的巨浪将浮木打翻，沉入水中的你也失去了意识。

次日，人们发现波尔多死在了自己家中。

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杀死了他，那个肥胖的男人浑身赤裸，脸朝下地趴在地板上。

枯槁的皮肤上遍布着皲裂和绛紫色的纹路。

他身体里的血全都被抽了出来，以某种诡异的方式在墙壁和地板上绘制出一副荒谬而不祥的图案。

人们议论纷纷，你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便感觉如坠冰窟。

那正是赛伊格亚（Cy?egha）的画像。

有人上前，将这个可怜的男人翻了过来。

围观的群众们一片哗然，只因残留在那张布满烧灼痕迹的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恐怖。

波尔多大张着嘴，眼珠子暴凸得像要直接蹦出来。

他的表情因恐惧而扭曲，手里还紧紧地攥着破碎的羊皮纸，像是在死前看见了某种难以言说的事物。

联想到昨晚的梦境，你畏惧地向后退去，那双像鱼一样泛白的眼珠却好像突然动了，早已死去的波尔多隔着人群，死死地盯着你的脸。

那张被诅咒的，黑洞般的嘴开合着，发出喑哑的音节。

你的额上冒出了冷汗，慌忙用手捂住自己耳朵，飞快地转身离开。

可那尖细而颤抖的遗言，还是像烙印般刻入了你的心底。

“憎恨……永恒的憎恨…………从一开始……它便存在于那里……它一直……都在那里…………”

你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翻越庄园那耸立的围墙，又穿过高高的麦田，最后满身泥泞地重新回到宅邸中的了。

但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噩梦也同样缠上了你。

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被海水吞噬的梦，在庭院中清扫散发着诡异腐臭的青苔。

每一分，每一秒，你都能感觉到栖息在这座宅邸中的邪恶正在暗处爬行，但你和咲弥却一筹莫展。

只能在赛伊格亚的阴影下，在愈加迫近的终末之前惶惶度日。

那是一个宁静的夜晚，你满身大汗地从噩梦中惊醒，陈旧的挂钟滴答滴答地摇晃着，指向四点四十五分的方向。

走廊上传来陌生的脚步，像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你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将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你也梦见了吗……那象征着倒计时的预言…………”

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手持提灯的咲弥虚弱地转过头。

少女穿着一条洁白的睡裙，被汗水打湿的绿色短发黏在她的脸上，连续多日缺乏睡眠的她低垂着眼帘，看起来格外疲惫。

“精神亢奋得根本睡不着……身体也好热……”

少女向你走来，被汗水打湿的睡裙紧贴在她的身上，透过薄薄的布料，隐约可见其中的胸衣。

你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咲弥将提灯放下，用双手搂住你的脖颈。

你环抱着对方纤细的腰肢，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还有粗重的呼吸，精神恍惚的你注视着咲弥发光的右眼，眼前少女的容貌，逐渐与赛伊格亚的形象重叠了。

“很可怕，对吧？过去的十几年里，赛伊格亚的阴影一直在追赶着我。而我已经不想再漫无目的地逃下去了……我想要……亲手结束这一切…………”

双颊传来丝滑的触感，咲弥捧起你的脸，失神地呓语着。

少女精致的俏脸上流露着悲伤，她吻了女仆的唇，在走廊上逐渐褪去对方的睡裙，月亮看着彼此纠缠的两人，却被乌云隐去了光芒。

“真是讽刺啊，当我因噩梦而彻夜难眠，撞墙撞到头破血流时，没人对我伸出援手。可当我坚持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你却出现在了我的身边，这算是某种临终关怀吗？”

某种巨大的，不详的预兆正在接近，深陷于情欲漩涡的你不断喘息，恍惚地迎合着对方的动作，逐渐听不清少女到底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