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早在边上气的面色铁青,尤其是看到荧蝉站在小丫鬟里,被她们拉着说好话的样子更是生气,砰的一声把自己房门摔上。
只有点灯心疼荧蝉的银子,等人群散去,把自己还没焐热的银子掏出来:“今儿我也得了赏,我和姐姐一起给院子里的人叫席面。”
荧蝉笑着戳了下她的脑袋:“你不懂,这事儿我还赚呢。”
她刚来苍山院,不如云早和荧蝉根基深厚,这些小丫鬟也以云早和荧蝉马首是瞻。如今她出了大风头,又得了在沈麟身边值夜的差事,再施施恩,这苍山院,她也算彻底融进来了。
点灯不晓得这其中关窍,不过看荧蝉笑的高兴,她就跟着笑。
次日晚间荧蝉值夜,自己抱着铺盖卷儿到正堂去。
沈麟洗漱不需要人伺候,荧蝉只在外面等着,给沈麟递擦头发的棉布。
沈麟看到棉布时还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拢了拢胸前的衣裳。
荧蝉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多看一眼,只把自己当做木头人。
她小时候曾替大夫人养过狸奴,狸奴生性敏感,只能缓缓靠近,一点一点,让它知道你并不会对它造成威胁,等到日渐熟悉,才会对人翻出肚皮。
这样的招数见效极慢,但就是这样见效慢的招式效果最好,在沈麟这样的香饽饽面前,寻常人不会有这样的耐心。
沈麟低头看了眼荧蝉,荧蝉主动上前帮他绞干头发。
沈麟欲言又止,沉默的任由荧蝉帮他用棉布一点点绞干头发。
少女克制着不让自己触碰到沈麟,动作难免有些束手束脚,沈麟看了会儿,竟然诡异的看出一丝趣味。
他怎么不记得他从前喜欢为难人?
擦干头发末端,荧蝉带着沈麟到火笼边上梳头。
这一步也是从前没有的步骤。
梳子轻轻从头皮上滑过,明明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但沈麟莫名有一种奇异的亲密感。
荧蝉握着梳子,一点点将沈麟的头发梳顺,烘了半刻钟,沈麟便去休息。
荧蝉头一回睡在正堂,正堂的软榻是按照沈麟的尺寸来订的,她睡在上面地方空余不少,还算舒服。
月光顺着窗户的缝隙照进来,带着一点点玉兰香。
一夜好眠,沈麟好伺候的很,夜间起夜不曾起夜,不曾要水,是个极其省心的主子。
半月后,沈四来了苍山院。
沈麟在正堂与沈四相见,大吵一架,不过墨影提前散了人,外人并不知晓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两位主子发这样大的火。
荧蝉本能的感觉,这件事情和她有关。
沈四和荧蝉不欢而散,接下来的许多日,沈四都像是转了性子一般,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待着,要么就去外面的戏班子听戏。
荧蝉直觉沈四没安好心,越发不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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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四月,院子里的花儿都开了不少。
一个身穿墨色比甲的老妈妈一路从荣春堂到苍山院。
“荧蝉姑娘在不在?听闻荧蝉姑娘有道菜做得好,老太太特喊姑娘去做一道。”
被喊过去的小丫鬟正是闲来无事跟人在门口玩儿的点灯,点灯一溜儿小跑跑到后院跟荧蝉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