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雨,今儿到是不用扫院子了。”
雨水成了串的往地上落,不少人的差事都做不成,聚在檐下说小话。
荧蝉带着点灯去水房洗漱,端着盆儿从檐下走过,叫她们拉住。
“正好今儿活儿不多,咱们一道去。”
一行人稀稀拉拉往水房去洗漱,等墨影和沈麟从外间回来,游廊上都是披头发的小姑娘。
荧蝉和点灯吸取了上回的教训,躲在屋子里烘的,一边烘头发,一边做针线。
不多时,荧蝉就将做好的足衣存在一个箱笼里。
“姐姐给大爷做了这么些东西,怎么一个也不送出去?”
点灯数了数,这一个小箱子里,都存了七八双足衣了。
荧蝉将东西放好,存到柜子上层:“我给大爷做足衣,是我的心意。但我又不是针线房的丫鬟,这些东西,哪里是我想送就能送的?”
“那姐姐做这么多……”
点灯不明就理,小小的脑袋里满是疑惑。
荧蝉打发她出去和游廊上的丫鬟玩耍。
“吱呀”一声,房门关闭,荧蝉才将昨日存下来的帕子拿出来。
她昨日就怀疑那美人榻不对劲,叫人做了手脚,试探了一番,映禾对那垫子在意的模样越发肯定了她的猜测。
能在垫子上做的文章,无外乎气味或者藏赃物。
荧蝉歇过两回,闻着异于往常的浓香,便在垫子香味最浓处泼了水,用帕子将清水吸干藏起来,再复浇的浓茶。
桃红色的帕子上绣了一只蝉,荧蝉将帕子存在无香的木盒当中,趁着雨后出了门。
·
沈麟和墨影都在正堂,他在正堂有辟一块地方出来做小书案。
“世子让奴昨儿去查的东西,查出些眉目了。”
沈麟笔尖不停,给了墨影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奴才将荧蝉姑娘祖孙三代都查干净了,她们家是老太爷那会儿买进来的,因为灶上手艺好,所以特地买回来做厨子的,后来荧蝉他爹娶了大夫人院里的二等丫鬟,再后来,荧蝉一道当值的年龄,就被塞到大夫人院里。”
“荧蝉姑娘在大夫人那儿就不得了了,寻常不随意动手,她天生算术好,心也细,在大夫人那儿是主管账本的,只有大夫人胃口不好时才会给下厨给大夫人料理菜肴改善胃口。”
沈麟停笔:“没了?”
墨影老实点头:“没了。”
“她对香料了解如何?”
沈麟换了张纸,继续书写:“我要你查的是她往日在大夫人院中,可时常用香,可通药理。”
沈麟知道一些小物做了手段也能乱人心神,连曹随志都能看出他心神不宁……
墨影有些为难,摩挲着自己腰带上挂着的金铜钱,斟酌着道:“荧蝉一当值就进了大夫人的院子,奴才就是再怎么打探,也不如世子您亲自去问大夫人。”
“要是奴才打听大夫人院里的事被侯爷知道了,奴才今天晚上就得连夜回军营了!”
墨影的为难肉眼可见,沈麟听到这儿也没为难墨影。
“去把她喊来。”
墨影立即轻快的应了一声,没多久便臊眉耷眼的回来。
“荧蝉出门了,听说是身子不好,去寻了府医。”
“府医?”
沈麟彻底搁了笔,往后一靠坐在官帽椅上,心想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