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半辞完全没见过卡兰这副不配合的样子,惊愕的同时,还有些担心。
这样的卡兰,能完成他昨天给他发布的任务吗?
川半辞又往后扬了扬:“我让你跟踪江林,观察他今天都做了什么,你做到了吗?”
听到“江林”这个关键词,卡兰被酒精冲击得有些晕眩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眸光微暗:“当然,母后吩咐的事,我怎么敢不当回事。”
就是因为是川半辞的命令,他几乎一整天都跟着江林,把对方的丑陋行径看得一清二楚,越看越心烦。
这样的人,到底凭什么能得母后的关注。
他一时郁结于心,才想到用喝酒来消解。
但酒根本没用,他心中的躁郁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积越深。
一个放肆的念头从心底生根发芽,随后飞速疯长,迅速占据了全部心灵,他现在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既然母后的目光不再落在他身上,那他就用自己的行动,逼川半辞只能看他。
川半辞想听江林的情报,刚想问,就察觉到埋在自己颈间的卡兰动了。
卡兰抬起头,从川半辞身上稍稍撤离,双手搭在了川半辞后方的柔软床铺上。
两个人的重量倾轧而来,川半辞明显感觉身下的床铺往下陷了很多。他需要微微用劲支住身体,才能不让自己顺着被子塌陷的角度倒下去。
两人此时的距离非常危险,彼此之间的气息尾巴边缘,正似有似无地交缠在一起。
卡兰再近一步就能将川半辞整个吞噬,但他丝毫没有自觉,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语气轻幽。
卡兰目光落在窗台那几束被悉心照料的雏菊上:“我在城镇边缘,见到了一大片盛开的雏菊,反正国王也不常回来,我把花房里的玫瑰都铲掉,种雏菊怎么样?”
卡兰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川半辞的反应,两人的距离极近,对方一点细枝末节的神态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川半辞似乎有些心动,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向往。
卡兰顺理成章把“江林”的话题转移过来,说着自己部署雏菊花房的所有想法。
川半辞就这样听着。
卡兰身上没什么温度,说话时吐露出来的气息也是冷冷的,吹拂过来像细雪亲吻面颊。
听着听着,川半辞就有点脸热。
故意的吗,卡兰这样说话也太犯规了,他可是会忍不住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川半辞放任自己沉溺片刻,打算等卡兰说完再开口。
可他左等右等,卡兰一直没停下来,大有一副他不喊停,卡兰就要永远说下去的意思。
川半辞只好打断了卡兰的话:“我很喜欢你的想法。但是,这不是我想听你说的话。”
卡兰话头一顿,笑着看向川半辞,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我听不懂母后的意思。”
这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川半辞盯着卡兰看了一会儿,慢吞吞道:“我让你跟着江林,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啊,还是没法跨过去。
他母后这种理智有时候真的很让人火大。
卡兰偏偏不想随了川半辞的愿,闭口不谈江林。
他声音依旧轻柔,周身的气压却越来越冷:“是我让母后不满意了?母后之前眼里从来都只有我的。”
川半辞被卡兰的直白语言冲击了一下:“这是两码事……”
“可在我眼里,这不是两码事。”卡兰冷声打断了川半辞的话。
川半辞倏忽抬眸,看向骤然接近的卡兰。
对方神情很冷,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破坏欲。
在酒精的作用下,卡兰终于朝川半辞露出了他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