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国王饱含深意的质问,川半辞凝住了。
他此刻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卡兰,而是更久远更久远以前,那个曾经陪在他身边,现在却只能在他回忆里出现的人。
他喜欢雏菊,是因为这是那个人送他的第一束花。
当时因为种种原因,他其实没亲眼见过那束雏菊完整的模样。
他只是听着对方对雏菊的形容:“雏菊的花瓣细小玲珑,花心是黄色的,上面长有白色的丝线,像蝴蝶翅膀,是不能吃的。”
川半辞此前没有见过任何花,也不知道蝴蝶翅膀长什么样,他贫瘠的想象,不能在大脑中模拟出一朵雏菊的模样。
他等再次亲眼看见那束雏菊时,雏菊碎成了好几片,淌着透明的汁液,一塌糊涂地埋在泥土里,再也拼凑不回最初的模样。
后来,他再也没见过雏菊,是那个人凭借记忆,给他把雏菊画了下来,川半辞第一次真正看见雏菊,是在那个人的画笔中。
国王问他,喜欢的是雏菊,还是送雏菊给他的那个人。
川半辞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自己仿佛也是第一次被这个问题问到,脸上布满了茫然。
他,原来喜欢那个人吗?
或者说,原来他也喜欢那个人吗?
国王并没有追问川半辞的回答,也许在他心里,国王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国王在床底边缘,找到了被维克踢下去的三个人偶,笑着将几个人偶捡起来,抱在怀里:“这群淘气鬼,怎么哪都能钻。”
国王看了一圈,挑眉道:“维克呢?”
川半辞回过神,镇定道:“维克贪玩,现在还没回来,我让管家去找他?”
“不用,那正好。”国王向外面招了招手,门外一直站着的侍从走进来,国王把手中的人偶交给侍从,待侍从关门离开,对川半辞道,“让孩子们去我的寝宫睡吧,这里只留下我和你两个人。”
川半辞垂下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国王朝他走了过来,川半辞后退几步,可身后是窗台,退无可退,国王胸膛贴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突破极限,国王眼眸渐深。
川半辞还没有卸下妆容,发丝如瀑,眸如星辰。
他的肌肤像被牛乳浸泡过的羊脂玉,细腻得不见丝毫瑕疵,在寝宫烛火的光影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仿若披着一层薄纱轻笼。
川半辞眼底的蛇鳞咒文已经长到了六片,一道泪渍般的墨漆在白皙的面颊上蜿蜒直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献祭给上天的祭品,圣洁,却早已沾染了污秽。
夜色迷离,国王看川半辞的眼神除了怀疑与审视之外,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暗流。
国王覆上川半辞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巧地摸索了一下,声音放轻:“王后,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要一个孩子了?”
川半辞目光一顿,想要抽回被国王捏在手里的手:“等等……”
国王的话语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边回顾国王的话,一边抽了抽手,却发现抽不出。
国王锢住了川半辞的手腕,眼神更加晦朔:“王后不想?”君羊——6⑧⒋⒏笆5一5⒍
不想也没用,既然对方不忠,那他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川半辞。
不论如何,川半辞都是他的王后,不管川半辞的心在哪里,只有他才有随意支配对方身体的权利。
川半辞停止无用的挣扎,语气真诚:“你想看圣父光环吗?”
但很快,川半辞就打消了对国王使用圣父光环的念头。
圣父光环的持续时间是一分钟,确实可以有效拖住国王,但一分钟过后,他面对的就是暴怒状态下的国王。
他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杀死国王,激怒国王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只耽搁这么一会儿,川半辞就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他被国王抱起来了,丢到了床上。
大面积的床帏被他压在身下,床被一下子往下塌陷了一个夸张的深度,因为国王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