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家没进杀人犯,也没有什么穷小子,川半辞也好好在呢,这些只是他老婆对他的一个恶作剧而已。
一个恶作剧而已。
这是一个非常过分的玩笑,或许都不够资格称作恶作剧了,这就是在恶意伤害。
哪怕封炔此刻当场暴走,把家掀了,川半辞都不该有任何怨言,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封炔直直地望着对面的人,嘴唇动了动,开口却是:“怎么哭了?”
川半辞歪了一下头,一滴透明到几乎看不清的水滴,无声无息掠过脸颊:“你不骂我吗?”
封炔的表情明显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还是上前抱住川半辞,在他身后拍了拍,深深叹了口气:“你人没事就好。”
仿佛做了一个超级过分的恶作剧后,反而得到了一颗糖的孩子,川半辞满脸都是无措,僵硬着身体被封炔环抱。
咦,这个人不会生气么?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奇怪的人,为了同样奇怪的他,跨越多个轮回,依旧义无反顾地奔向了他。
暖流回归,冰凉体温被对方炙热的身躯烘软,川半辞闭上眼睛,脸颊贴在封炔的肩膀上:“我救下你了。”
温意没存多久。
“轰隆!”
地面忽然开始剧烈震颤。
封炔顿时警惕起来:“怎么回事?”
“虫王暴动了。”川半辞拿出藏在垫子下的消防斧,递给封炔,又抽出腰间的枪,熟练上膛,来不及解释更多,只挑重要的讲:“我们不能让它出去,得把它引到屋子里来。”
封炔接过那把变魔术一样出现在他手上的消防斧,看向川半辞:“这是新一轮恶作剧?”
川半辞纯净的灰眸朝他眨了眨:“你会照单全收吗?”
封炔头疼地站起来:“收收收。”
川半辞就是个烫手炸弹,不管是身世还是他本人,都不好相与,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在选择川半辞的时候,封炔就有预感以后的日子一定不安宁,但……谁叫人是他老婆呢,大不了就是把房子烧了,他再建一栋就是。
怀着这样的想法,封炔见到了那只快到他头那么高的丑陋虫王,在地下室咆哮着朝他冲来。
在封炔跟着川半辞来到地下室的时候,一直对对方口中的虫王没有改变,然后待掀开门帘,看到仓库里这条虫子时,封炔差点没稳住表情。
虫王像是蚕和螳螂的结合体,肥大的环节身体一扭一扭,如同饱胀的长皮管,末端却进化出金属质感的尾刀,三角形的头颅镶嵌着两颗豆豆眼,实在是不太好看的形象。
它盘踞在仓库中心,周围还有一堆大大小小不同体型的虫子,见到阳光,整个虫群都暴动了起来。
虫王啸叫一声,三角头颅裂开一个极为夸张的弧度,一口朝封炔啃了过去。
封炔用消防斧抵住虫王的口器,仰头对站在楼梯口问:“宝贝儿,你这个恶作剧的成本是多少?”
川半辞数了数,数不明白,索性放弃只模糊道:“大概几十条人命吧。”
封炔默了默,一脚踢开虫王:“……那成本还挺大的。”
血条上限被削减太多,现在的川半辞已经不适合战斗了,只能在地下室外面看着,听到里面的动静,掀了掀眼皮:“你注意别把虫王弄死,它还有很多小虫子没吃。”
封炔只好临时将斧尖调转方向,用斧背去砸虫王,虫王被砸的痛叫一声,从封炔斧下逃走,抓紧时间将一路妄图逃出去的小成虫全吃了。
“咯,咯,咯。”
虫王身体忽然发出脆响,直接向外涨大了一寸,抬起身体,已经比封炔高出一个头了。
“窣窣。”听到虫群的响动,川半辞眼睛一撇,指向一块封炔的视野盲区:“那边,别让其他脑虫逃出地下室。”
封炔闻声而动,往川半辞所指的方向奔去,身后涨大了一寸的虫王又觉得自己行了,朝封炔追去,嘶鸣着跟过去,碾碎一地脑虫,又将那些虫尸全部卷进舌头里。
在两人有意识的配合下,所有脑虫都被虫王吃进肚子,虫王也在这时长到了两米高。
原本游刃有余的封炔,此时也变得棘手起来,虫王的成长速度太快了,他现在必须得集中精神,才能不被虫王弄伤。
封炔跳出虫王的围剿圈,抬头望向楼梯口,川半辞那只黑洞洞的手枪,此刻正对着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