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吧,很快就到了。”
她自己跟自己别扭较劲,梁嘉禾却没有催促她,也没有取笑她,微微侧着脸的轮廓温和,只是这样耐心等着她上来。
“先说好哦。”她别扭地扶上梁嘉禾的肩膀,“我是因为不想耽误你的时间才同意的,才不是因为怕疼。”
闻言,梁嘉禾眼尾的笑意很轻地弯了一下,“好。”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小腿弯,慢慢地稳稳地站起来,背着她向前走。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背着她安静地走过梧桐树下的这条路。
就像每次在数学老师办公室里看到她,他不会像其他男生一样,要么是看笑话,要么是看热闹,而是安静地看一会儿她做的题,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也只是安静地提醒她。
他说的每句话都没有捉弄的意思,也并不想看她出丑。
从她记事起,她和梁嘉禾也并不是毫无交集。
他在上面演讲,她在下面罚站。
他收发着试卷,她从旁边跑过,撞得他试卷落了满地。
他语气无奈叫着江同学,她回头做了个鬼脸。
大多数都是她受罚,他领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在她偷偷闹着离家出走,爸妈都没有来找她的那个下午,找到了她的人,却也是梁嘉禾。
自那天以后,每次见到他都会心虚。
年幼时保护着她长大的迟钝和没心没肺,使她不能懂得被父母不管不顾的伤心难过,却因为已经懂得自尊心和要面子而感到丢脸。
所以她觉得,一定是因为太丢脸了。
并且心底里恶狠狠的想,他要是敢说出去,他就死定了。
可是真的碰到他,她却掉头就走。
即使她嘴硬不承认,身边的小伙伴们也都发现了,渺渺,你好像在躲着梁嘉禾啊。
她才没有躲着梁嘉禾,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别扭。
为什么从那天起,见到他会别扭。
为什么会找到她。
为什么不说取笑的话。
为什么不揭穿她的谎话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被她威胁了也不生气,下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好脾气的对她笑。
噢,对,还有,为什么要对她笑。
笑起来还那么好看!
“梁嘉禾。”
她硬着声叫他名字。
他微微侧头,“嗯?”
阳光穿过梧桐树叶,投落在他的侧脸,落下斑驳的绿荫。
“我、名字叫江渺,我的朋友都叫我渺渺,也有人给我取外号,但是你只可以叫我渺渺,不可以叫外号,不然我就不会理你!”
她趴在梁嘉禾的背上,硬气别扭地说完一通话。
然后盯着他的反应,他要是敢¥,她就%#@——
“渺渺。”他侧脸的眼眸看向背上的她,很轻地笑起来时,眼尾柔和地上扬,“意思是说,以后我也是你的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