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为他们的枪法悄悄竖起大拇指。
跟班颤抖着上前确认尸体,一屁股拍坐在地上:“完了完了,她、她真的、真的是长老大人。”
惊恐转为愤怒,年轻人狠狠踹向跟班的后背:“嚎什么?长老不死,出去后死得就是我们!”
“可、可是……”
没有可是。
在场能喘气的只剩五人。
年轻人已然把陆离当做得力助手,不时向他验证猜测,诸如伪装者没有体温没有心跳没有影子之类偏执的想法。
陆离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扭曲他们的感知。
砰——体温偏低的跟班死亡。
砰——身材较矮的跟班死亡。
砰——喉咙受伤的跟班死亡。
在场只剩下陆离和年轻人。
意识到犯下致命的错误,年轻人扣动扳机,子弹已在癫狂中消耗殆尽。
兜帽下的陆离保持微笑。
砰、砰、砰——
年轻人用献祭同僚换来的保命符一张张失效。
“蠢货。”
气绝倒地前,年轻人掀开他的兜帽,含恨而终。
“竟然,竟然是你!”
客观的说,圣童的游戏相对公平,他拥有的能力只是操纵人心的黑暗面。
如果这些白袍人能放下争斗的欲望握手言和,一个个用教内的秘密筛查盘问,陆离并没有把握赢下游戏。
可惜,他们自己选择了死亡。
陆离再也抑制不住狂笑。
游戏结束,圣童用尽力量陷入沉睡,陆离穿过树林,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登山近道的最后一段。
眼前是一条笔直的漫长阶梯,阶梯旁依旧是两块蓝色告示牌。
一块是圣童山神庙入口,由此向前一千米,另一块不再是短诗,而是欢庆新生四个大字。
石头崩裂的声响如影随形。
陆离双腿灌铅,喘着粗气一步步向前。
他在登山近道滞留太久,体力已经到达极限,积攒的疲惫一股脑蔓延到全身。
唯一让他快慰的是,亲手终结所有教徒的生命。
“哈哈哈哈咳咳咳。”腹部肌肉拉扯,力竭的酸痛让狂笑变成咳嗽。
一千米的疲惫超越之前的所有,他走走停停,靠挪动胯骨勉强向前,视线一片暗淡,倒在最后一百级阶梯。
陆离四肢并用,手掌未愈合的伤来回摩擦,在石阶上留下两排淡红的手印。
空无吞没脚下的石阶,失去平衡的身体直线下坠。
一双手牢牢扣住他的手腕。
含笑的嘲讽声响起:“哟,居然还活着,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