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消息立刻过来知会我,立刻。”易殊一直没由来地感到心慌,但是又不知道因何而起。现在孙福也不在身边,就算是他有心处罚也用,一切只能等他回来再说。
“是。”小士兵识趣地退了下去。
……
好冷。
意识渐渐回拢的易殊屈了屈手指,这一动,浑身就像是被雷击了一半,想抬手都动不得。
他皱着眉睁开了双眼,入眼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军帐进出的方向有几丝光线透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身上的麻木之感才渐渐消失,他疲惫地从简略的桌案上撑起了身子,桌上的烛火早已经熄灭了,暖炉里面的碳火也早已经凉透了。
他揉了揉冻僵的手,掀开薄薄一层的军帐,向外面望去。天还未明,一片黯淡的浅蓝色洒下熹微的光线。
大概他趴在案上睡了两个时辰,比他预想的长了一些。
外面只有走动巡逻的士兵,看起来也算是一片祥和之态。虽然他们是在雍景城外不远处驻扎的营地,城内有什么动静很快就会发现。但是大家还是不敢松懈,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赶过来的援军,所以巡逻的士兵也严阵以待。
不过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士兵还在养精蓄锐。
浅色的天空隐约看见不少星星,看起来像会是晴朗的一天。
心中的积郁也微微消散,易殊终于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去再好好规划一下攻城的策略。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然后回到桌案前,小心地点燃所剩不多的油灯。
军中各种物资都很匮乏,等阿锦带着援军来的时候,情况估计就会好一些,不必再这般点着已经看不见的灯芯。
他低头有些想笑,到时候孙福又会把最好的东西挑出来给他留着,为此和阿锦吵吵闹闹好半天,他们的吵闹声真是磨人。
等他回过神来,听见外面隐约有些嘈杂,像是谁在惊叫又被人低声遏制了下去。
易殊不小心手一抖,火折子没有碰到烛芯,反而掉在了煤油里,挣扎了两秒很快熄灭了。
狭小的军帐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易殊叹了一口气,起身向门口走去。
“何事慌乱?”他侧身从军帐中走了出来,抬眼见很多将士聚集在营地中的空地,里三层外三层,可谓水泄不通。听见他的声音,众人纷纷回过头来,脸上有些忐忑不安。
易殊眉头蹙得更加厉害,又问了一遍:“何事?”
众人眼神闪躲,竟无人敢答。
易殊心中只觉得奇怪,他抬脚向人群走去。
昨天一直服侍他的小兵突然上前走了两步:“大人……”
易殊眼中有寒霜闪过,冰冷的目光凝在这个略显稚嫩的小士兵身上。对方吓得有些腿软,顶着易殊冷漠的目光,支支吾吾地道:“单……孙福回来了。”
“这是好事啊,你们在紧张什么?”易殊突然有些高兴,嘴角刚刚上扬了一些。
却见全场噤若寒蝉,没有一丝笑意。
心中没由来得升起一丝恐慌,易殊目光紧紧地望向人群中围做一团的地方,他抬脚快步走了过去。、
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军士见他走近了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让开。”易殊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