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心中怒火翻涌,他忍着怒气,将箭镞再次戳在了赵三娘脖颈的动脉处:“不说,你和你爹就都下去跟胡麻子团聚吧。他被你当街残杀,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不知道她是谁,他们一男一女,上门来找我,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赵三娘咬紧牙关,对赫连翊沉声说,“你别杀我和我爹,我就带你去!”
赫连翊一把推开赵三娘:“带路!”
赫连翊跟着赵三娘离开了总督府,可当他们离开之时,又一个身影,悄悄翻了进来。
这一身黑衣之人,也早已在此潜伏了很久,此人从房梁上经过,溜到裴静屋顶,轻轻一跃便落在门前。黑衣人手脚十分利索,左右一看四下无人,便立即钻入屋内。
屋内点着一盏灯,那灯是一只精巧的鴞,橘色的火光明明暗暗,照得那鴞也熠熠发亮。床很大,垂着轻纱幔帐,薄纱的帘子垂下来,床上的人在熟睡。
那黑衣人闻到屋内一股浓重的药味,不觉嘴角浮起一个冷笑。
她一步步朝床走去,将自己脸上的面纱重重扯下,举起手中的匕首,朝床上狠狠刺去。
她连刺十几刀,直到刀上沾满血,这才收手。
她发出低沉的笑,像是终于了却了一桩心愿,如释重负地说道:“姐姐,我给你报仇了。”
“你当初抛弃了我,千里迢迢跑来中原,就为了圆你皇后的梦。”危月燕抬起手,望着匕首上流下的血迹,一边笑着,一边流下了几滴眼泪,“可我知道,你永远都当不上皇后!我诅咒你客死他乡,你居然真的死了,哈哈哈,最后还不是靠我给你报仇?!我就安心地去吧,我会活得好好的,我要让你知道,你此生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初抛弃我!”
她说完这一切,像是一腔怒火还未平息,恶狠狠地将手中的刀朝远处扔去。而就在她将刀扔出去的一刹那,她听到身后传来嘶的一声。
这是怎样一种声音?蜡烛烧到棉芯,会发出嘶的一声;捅破一层窗户纸,会发出嘶的一声,心破碎了,会发出嘶的一声;一个人厌恶地深呼吸,也会发出嘶的一声。
她努力辨别着声音的来路,而同时,甩出去的刀落地,在地面清脆地响了三声。那声音清脆地回荡在屋内,却让她有种听见佛音的幻觉,她低头,这才发现,那一声嘶,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
她被刺穿了胸膛,衣服划破了,而她紧接着被揪住了头发,这是为了防止她朝前跌去。
“你既然这么爱你姐姐,那就去陪她吧。”
裴静的声音,像佛堂里的诵音,从危月燕耳畔响起。
“你……”危月燕吐出一口鲜血,“你……不是……身负重伤……”
“本来我没打算杀你,但既然你闯进了我的屋子,发现了我的秘密,那你就只好去死了。”
裴静悠闲地说道,说话间又是一刀,这一刀从背后正中她的胸口。
危月燕仰天喷出一口血,裴静没让她的血溅洒到床上,故而两刀都只刺了一半。危月燕并未当场死亡,只是死鱼般瞪着眼睛,不断从口鼻里涌出鲜血。
床上的是一张牛皮,血也是后院厨房冻的猪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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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师傅:装病什么的我最擅长了!从小装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