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二阿哥胤礽的母亲乃是仁孝皇后赫舍里氏。她先后生了两位皇子,可惜第一位皇子年不过五岁就夭折了,生下的第二位皇子就是胤礽,但赫舍里氏生胤礽的时候难产,就这么撒手人寰。
程纤月最是听不得人死的消息,想起来也不行,她只要想到谁谁谁没了,就免不得想起自己死去的姐姐,心里就会涌上感伤和恐惧。加上她现在进了宫,如果说生病死去算是天灾,那么宫里头因人祸而死的更多,上头人只用一句话就能让下头人没命。她本就惜命,现在就更加了,所以更不愿意听到死信。
胤礽见她变了脸色,露出那种忧伤的表情,突然间感到一丝安慰。
他以前听自己的父亲康熙无数次的提起自己的母亲,说她仁爱说她温柔,说她拼了命也要为皇家绵延子嗣,然后教导他不要辜负他母亲的苦心。可是现在再想起他的母亲,他却想的是,如果他的母亲还在,他是不是就不会落到现在这副田地。哪怕她帮不上自己什么忙,但最起码会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关心他,不要让他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胤礽摇了摇头,苦涩的笑了下。
“爷,”程纤月带着故去皇后的发饰觉得自己的头发足有千斤重,她道:“仁孝皇后的东西奴才不敢用。”
胤礽深吸一口气说:“皇额娘给我留这些不是让我放着的,你放心戴就是。”
他长大后听伺候过皇后的嬷嬷说,那时皇额娘怀他的时候精神头不好,可是某天她却突然精神焕发,突然叫人检查库房,说要给肚子里的他准备东西。从小时候要玩的玩具,再到他几岁时要用的文房四宝,还有他大婚时要赏赐给福晋格格的头面首饰,足足收拾出来有三十多口大箱子。
后来他大婚,也如皇额娘遗愿赏赐给福晋一整套的头面,但福晋却不肯戴,执意要供起来。当时他并不觉得如何,只是再到后面福晋与他越来越不和,他也看清了福晋的心思后就再不肯赏赐她皇额娘留下的东西了。
程纤月摸了摸头上冰凉的金饰,心想这兴许是仁孝皇后对胤礽的爱吧。她设身处地的想,若是自己生了孩子就要死,那她也愿意留东西给孩子,一个是母爱如此,另外便是希望他长大后不要忘了她,不要忘了他还有个爱他的母亲。
想到这里,她突然郑重的起身下跪,叩首后抬起头沉沉的看着他,像发誓那样。“那奴才斗胆戴了。”她说,顿了顿又道:“您见着这些物件,能想到皇后待您的慈母心肠,那就是这些首饰的功德了。”
胤礽愣了下,接着把她扶了起来。他想,她能有这份心就说明他没白赏她这些东西。
等吃过了早饭,按照往常胤礽会看一会书。她以为他会去书房的,结果没想到他叫人把要看的书送了过来。程纤月本来吃完了早饭就有些困,想要去睡个回笼觉,但他在这看书,她也不好说你看吧,我去里间睡一会,就只能在一旁无聊的坐着。
坐着坐着,她就困了,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好像她和他睡了一觉,一些警惕就都没有了似的。
胤礽就看她坐在那玩手绢,一会打个结一会两只手囫囵的缠转转,但过了没多久她就小鸡啄米了,头上的步摇串子摇摇晃晃。
他不禁有些自得,昨天折腾的是有些晚。说起来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却好像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那样,食髓知味不知疲倦。但他的确感到畅快淋漓,尤其是看她在他的手下发生甜腻的变化,好像自己成为了她的天她的主宰。他看着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株老树重新焕发了生机。
不过焕发生机的代价就是把刚侍寝的格格翻来覆去折腾的够呛,也怪不得她会困。
胤礽当下书也不看了,将人唤醒。
程纤月迷迷糊糊的抬眼嗯了一声。
胤礽看她这个样子就笑,温柔的说:“困了就去床上睡。”见她歪着头没什么反应,他看向旁边站着的若云板起脸道:“还不扶你们格格去床上。”
若云闻言赶忙过来,轻轻的把程纤月搀了起来,程纤月迷迷瞪瞪的起身还不忘给他行礼退安呢。她糊里糊涂的到了南间的床边,感觉头上的首饰被若云摘了下来,接着她就歪倒在床上人事不知了。
接下来几天胤礽都没有回正殿,他就一直和她住在西配殿里。就连平常的看书练字也都是在她这里的。他显然把西配殿当成新家了。
程纤月倒是不用亲自伺候他茶茶水水的,但是他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她也忽视不了他啊。程纤月没法子,手上没有活干无聊的很,最后就只能绣东西。做绣活这种事她是不喜欢的,可是二阿哥练字看书,她又不能闹出动静打扰他,思来想去就只有刺绣既安静又能打发时间。
唉,这叫什么事啊。程纤月将针戳进绸子里,脑子突然灵光了一下。
胤礽老不走,她一点私人空间都木有,那跟之前近身伺候的时候一点差别也没有啊!她这是既搬到了前院,又要跟这位爷长久的呆着了。
真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