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马犹豫两秒,也赶紧回了礼,接着迅速把要他搬的纸箱子扛走了。
门口的集市比刚才热闹了些,尤天白正靠在车门上抽烟,看着休马开了后备箱,把东西放进去,他吐了口烟看着身旁的人,说了一句:
“老板说你面相不错。”
“面相?”常听别人说自己好看,说面相倒是头一回,“他原来干什么职业的,还会看面相。”
尤天白夹着烟,若有所思。
“是个老辅警,退休后来北方的。”
“他当辅警,你当兵,最后的归宿怎么都是这个。”休马把车门关上,问他。
尤天白望着对面的早餐摊,回答:“因为这东西是世界上唯一真实的,高潮不会骗你。”
休马已经对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爆荤段子的行为见怪不怪了,他沉默着靠在离尤天白半米远的地方,等他把这支烟抽完。
“你饿了吗?请你吃饭。”尤天白用下巴指了下对面的早餐摊,“吃油条。”
说到“油条”的时候,倒霉老板的语气里是止不住的笑意,休马懂他的意思,尤天白还在想着他刚才看触手的样子乐。
“不吃,不饿。”休马毫不犹豫。
面包车和早餐摊之间有辆三轮车经过,两人齐刷刷地站直收了脚,三轮车走了,尤天白又一歪靠倒在了车门上。
一点儿也不像个当过兵的人。
“这附近有能洗澡的地方吗?”休马忽然来了一句。
“嗯?”尤天白回过脑袋,“和我躺过一张床这么埋汰吗?”
休马被他整得很无语,眉头一紧。
“我只是习惯早上洗澡,今天还没洗。”
“这样啊,”尤天白弹弹手里的烟,“临出城有一家我去过的,不过环境不太好,你能行吗?”
“我又不是真的贵族少爷。”休马不屑一顾,“要多远?”
尤天白把手里的烟头扔在眼前的泥地里,看着行人的自行车碾过它,休马的眉头紧了又紧。
“没有格挡,开间水龙头,白瓷地砖,都是货车司机。”
话说完,尤天白转头开了车门:“走吧。”
等到了地方,休马才意识到奸商老板说得根本算不上夸张,锈渍斑斑的门市房下,门口挂着的绿门帘正在随风摇荡,配上出风口香精口味的水蒸气,有一种热带丛林的美感。
但今天还在正月里,还在正月里零下十度的东北。
休马站在寒风里,回头看尤天白:“我马上洗完。”
走了几步,他又回过脑袋:“你不要来!”
“哈?”尤天白在车里拉长声音,“我也压根儿没有早上洗澡的习惯啊!”
“你要来也等我洗完再进来!”
少爷又喊了一嗓子,倒退走了几步,确认车里的人没什么动静之后,才转头钻进了门帘,留尤天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车外。
害羞?
以他半夜敲门的行为来看,这小子真不是什么会害羞的人。
那为什么都是大老爷们儿却不敢坦诚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