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尤天白不再是那个永远都游刃有余的人了。
但他可不会表现出来,他垂下目光,尽量平静地抬了抬下巴,回答道:“现在不想了。”
回答飘在空气里,散在套房中,休马不再在原地立着了,他转头向着沙发,好像在找什么。
“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也不知道我会喜欢多久,”休马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直起身来,眼睛看向尤天白,“这段时间里,我们不如都快乐点吧。”
像是在宣战——要不是手上拿着窗帘遥控器的话。
“你拿这个干什么?”尤天白都忍不住发问了。
遥控器一声响,他听到自己脑袋后的窗帘开始慢慢合拢,不疾不徐,慢悠悠的嗡嗡响,尤天白盯着休马的脸,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如同舞者拉上舞台的帷幕,如同合伙人关上会议室的门,一切关闭的响声都昭示着另一件事情的开场。轨道闭锁,锁扣相碰,休马把遥控器扔向了沙发,然后重新回到了尤天白的太师椅前。
尤天白自始至终没换过姿态,只是把交叠双腿的上下调转了一次,他的视线一路追随着另一人的由远及近,从仰视向下,到平视。
休马跪在了地毯上。
不是用道歉的姿态,也不是什么沉痛的表情。休马把左脚向后,接着单膝下跪,好在他没有保持这求婚一般的尴尬姿态,很快换到了双膝着地,上身挺直,坚定而平静地望向尤天白。
就像在松花江边跪尸体那样,少爷第二次跪在了他面前。
尤天白根本不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但根本不影响他欣赏,他一直觉得,能让这样漂亮到完全有资本目空一切的人甘愿下跪是一种本事,所以他会心满意足地欣赏。在这条路上他最快乐的事就是随时随地给少爷惊喜,现在,换到少爷给他了。
但是有一点不够完美,因为如果此时此刻休马能穿着正装,这个姿势一定会更养眼。
他向着天棚翻了个白眼,嘲笑自己不切实际的梦想,在他重新垂下眼睛后,休马说话了。
“我错了。”休马说。
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道歉,但是和姿态很配。
“我应该给你点面子和时间。”休马又说。
这提醒了尤天白刚刚在休马身上摔了个跟头,尤天白感觉兴奋感凉了半截。
“我不会再进一步了,但我会按照你想要的,干点什么。”这是休马的最后一句。
随之而来的就是他按在尤天白膝盖上的手,温热的、实在的、男人的手,接着缓慢而认真地把他的膝盖向着两边分开。
尤天白几乎是马上就知道了他想干什么,当机立断推住了休马的头。
是的,如果没有尤天白的反应,那人的脸已经凑上去了。
“我需要提醒你一下。”尤天白张开嘴,声音沉得他自己都觉得神奇,“男人是很脏的。”
休马的眼睛向上看他,他们的头顶顶灯开着,照得那双浅色的眼睛明光烁亮。
他说:“你不脏。”
多简单,多直白,多没法让尤天白拒绝的回答。
他又说:“而且你出来之前洗过澡了,我在这里闻得到。”
是的,即使他眼明手快地按住了这小子的脑袋,他也凑到了离自己足够近的地方,现在他们一起共同呼吸着属于尤天白的味道。
不知道这小子在这三天时间里受了什么刺激,或者说受了什么教育,他以一种很邪门的方式开窍了,完全开窍了。看着那张脸离自己的裤裆不到三十公分距离,尤天白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算了。
尤天白放开了他,向后放松自己,一边的膝盖顶住了休马的咽喉,然后发出了来自有经验者的质疑:
“你会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