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天白又远远地绕着半圈,到炮楼侧面去看了眼,没见到老杨的影子。
但即使见到了,他也肯定不能像是同事拉家常一样把人家警察叫过来。尤天白尊重人民公仆,也同样尊敬老杨。
少爷依旧难以置信,问道:“什么都没找见,然后你就回来了?”
尤天白点着头回答他:“非常普通的防空洞,什么都没有。”
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他跑一趟去看的。
在进行着对话的时候,尤天白的手还一直放在少爷的膝盖上,还在顺便往大腿上摸。现在对话停了,他偷偷占便宜的行为就变得异常明显。
休马默默攥住他的手,然后拿到一边。
他小声说:“其实我一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其实对于休马自己来说,他一直都是直觉动物。昨天晚上到今早的闷闷不乐,不只是因为感觉尤天白是个特别难对付的大人,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总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
尤天白可看不得少爷这副委屈样子,赶紧开劝:“别想那么多,人的预感总是不准的——防空洞那边不也什么都没发生吗?交给老杨吧,你下午再好好睡一觉。”
说罢,尤天白先行结束了他们在床沿边的恳谈会。
“下来吃饭吧,再不吃糖三角要凉了。”
尤天白虽然已经吃过饭了,但还是坐下来陪少爷吃了个早午饭。休马叼着杯盖把豆浆杯掀开,边喝边看着尤天白。
尤天白是典型的大人口味,不喜欢甜的,不喜欢豆浆,所以豆浆每次都是为了少爷买,还买专门加了糖的。
“你之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也是在这个位置吃早饭的吗?”休马问他。
他们在桌子前,面对面。
“不是,你一定想不到我在哪儿吃的。”尤天白一指厨房,“在厨房窗户,或者橱柜,站着吃。”
厨房对着市场街道,能看到些行人。休马能想象。
“所以其实你还是挺怕孤独的。”他没抬起脸,把糖三角撕下来一个角。
稍微有点凉了,糖已经没那么容易流出来了。尤天白坐在对面,没直接回答休马的结论。
他说:“所以现在我陪着你或你陪着我就是最好的,别多想了,吃完饭想玩点啥就玩点啥。”
说罢站起来,把自己那份的碗拿去了厨房。休马默默把剩下的红糖馅糖三角塞进了嘴里。
以往在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天白都会主动带他出去玩。今天没提,不只是因为昨天老杨跟他所说的事情,更是因为他担心少爷的担心会成真。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作为一个小时候学武术的孩子,少爷多少带点灵气。
最近别出门了,就当补觉了。
但尤天白没想到的是,这会是他短时间内最后一场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