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乱糟糟的驾驶者被骂了也不敢还嘴,“那你待在车上等我可以吗?”
“可以。”
车内开了暖气和伊柳喜欢的音乐,只要不淋雨,待在齐栩的车上小歇片刻也无妨。
伊柳熟练地将椅背调低,带来的外套被她撑开盖在身上,呈现的是准备入眠的姿势。
齐栩将车停靠在篮球场外的停车格上,离场地不出五步路的距离,待在车里的伊柳只需要抬眼望向车窗外就能够看见场上的人。
他转过头盯着即将睡过去的伊柳看,“你先把车门锁上再睡觉。”
伊柳揉了揉眼皮,语调已经有些许困顿,“你不拔车钥匙吗?”
前不久还想着要带她去淋雨的人此刻一本正经地回覆她:“拔了的话没办法开暖气,你会很冷。”
伊柳转过头望向车窗上的水珠,雨不算大,只是毛毛雨罢了。
可她还是感到不适应。
齐栩大概永远也没办法想像,他自己选择来淋的雨,或许是她这辈子都摆脱不掉的困境。
伊柳的天气世界,只有阴天这个选项。
而齐栩,他就是幸福到上天不舍得让他沾到一丁点雨滴,所以他自己跑来淋了。
熟悉的自卑情绪再次浮现,距离上一次因为齐栩的存在而感到难堪,已经好久。
久到她都忘了那时候的自己曾为了齐栩而伤感难过。
初中阶段,她总会莫名因为齐栩的某些放在他人眼里并不起眼的小举动而情感翻涌。
因为太过缺乏爱的滋养,面对他人的释出的好感,伊柳难免无从下手。
在春心萌动的年纪,日日同齐栩这种充满活力、欢乐,所有正向的情绪都聚集到极致,全数堆迭在他身上也不为过的男孩子相处,伊柳经常紧张得不知所措。
即便如此,她仍然想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想追逐他的步伐,想和他有更多的接触。
当时的伊柳还不清楚这类情感的特定名称。
只是记不清是在哪次,看见阳光洒上他的侧颜,而他正与前桌的同学谈笑着,讲到了一些无奈的片段,他轻笑着摇摇头。
那时候的伊柳总觉得,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两人成为同桌,也只是在学校里。
走出校门后便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环境。
未和他熟络之前,伊柳甚至不敢和他说上话,她装作冷漠疏离,实则内心一片混沌。
这一段过往心事只有她自己知道,齐栩无从得知。
她回过神,仍不解,“你怎么会信那种鬼话?”
伊柳相信,就算不淋这场雨,齐栩以后的人生也只会有顺意和天晴。
闻言,齐栩难得呆愣了半晌。
原因难以启齿,他的性格不允许他说出太过落寞的话,所以他没办法告诉伊柳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