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对苏祈春有些偏见,但她提起医术时的动作神态却不知不觉地吸引着他们,冥冥中似乎有一种魔力,将他们的目光定在苏祈春身上。
“像什么?”施清荷连疼都不觉得疼了,抓住苏祈春的胳膊问。
可苏祈春终究是个十三岁的小女郎,这种话叫她怎么说的出口,她红着脸去瞧施老夫人。
恰巧施老夫人也在想着她的话,见到她说不出口的难言目光,心里登时明白了一大半,忙赶了众人出去,只留下苏祈春一人。
施老夫人掩上门,令人拿来恭桶。
“纤纤,你是说,清荷这丫头来葵水了?”施老夫人说。
苏祈春点点头,“正是。”
施清荷听着两人的话,仍是一头雾水,她被施老夫人催促着上了恭捅,脱下亵裤时,她才瞧见,裤子上全是血,她不由得吓得连连大哭。
屋外的人听着,眉头蹙成一团。
“我怎么流血了?”施清荷心中掠过无数可怕的事,最后她含着泪喃喃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苏祈春禁不住笑了,她揉着施清荷的头,想到自己第一次来葵水时的样子,那时她也差不多十二岁,疼得差点儿要晕过去,以为自己要短折而亡。
拒礼因
她抹着眼泪写下一封遗书,又从心正庐的百眼柜里取出一些防腐的药材,将它们装进香囊里贴身放好。
就在她准备躺在床上等死时,杨夫人推门进来,看见她的脸色,吓了一大跳,她这才知道什么是葵水。
“纤纤姐姐,我不想死。”施清荷一双眼睛含满了泪,湿湿的,润润的,像雨后绿叶上的水滴。
苏祈春看得心疼,俯下身轻声安慰,“妹妹别担心,不会死的。”
“真的吗?”疼痛和鲜血让施清荷忐忑,但看到苏祈春胸有成竹的样子,又不自觉地安心。
“当然。”苏祈春弯起乌黑的眸子,拍拍施清荷的背,“相信我,纤纤的医术可是连怀仁堂的苏大夫都自愧不如的。”
听到这儿,连一旁的施老夫人也不禁看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小女郎。她个子不高,身子骨柔弱,分明是小小的一只,说这话的时候却分外亮眼,倒像是真的。
别说是施老夫人不信,就连年岁不大的施清荷也不信。苏大夫的医术是湛江县数一数二的,苏祈春才多大,怎么能和苏大夫相提并论。
她换好亵裤,和苏祈春一起走到床榻边,毫不避讳地说:“纤纤姐姐这话我可不信。”
苏祈春将被褥裹在施清荷的小腹上,颇为自得地说:“我说的可是苏大夫亲口认证的。”
她说话的时候半昂着脸,透过窗纱的泠泠雪光照得她的半边侧脸闪亮,乍一看过去,好似她整个人都在闪着光,叫人移不开眼。
施清荷连着施老夫人心里都有些怀疑起来。
苏祈春又给施清荷把了把脉,开了一些活血止痛的方子。恰此时,请来的大夫也到了,诊治一番后,所说的与苏祈春大差不差。施老夫人留了个心眼,将苏祈春开的方子给大夫瞧了瞧,大夫连连称赞,说这方子考虑周全,并无异常。
事已至此,施老夫人才有些相信苏祈春说的话,超过苏大夫自然不可能,但苏祈春起码不像是她哥哥那样,不学无术,一问三不知。
施老夫人名门之后,最不喜肚里没墨水的人,而湛江县女子多安于闺阁,晓得学医治病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而苏祈春年岁不大,却有这般医术,倒叫施老夫人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苏祈春正坐在塌前和施清荷说些私房话,方才崔夫人进屋,和施清荷解释了一番何为葵水,羞得施清荷脸都红了,好在苏祈春和施清荷年岁相当,能在一旁纾解下施清荷的羞涩。
许是感受到施老夫人的目光,苏祈春转头看过去,见到施老夫人,她先是一愣,随即盈盈笑起来。
施老夫人也跟着笑,“纤纤今日可帮了老婆子我的大忙,若不是纤纤在,我们这一屋子的人指不定还要担心到什么时候呢!”
苏祈春听得不好意思起来,她低头笑着,密密黑黑的一排眼睫铺在白嫩嫩的眼下,脸颊上还带着微微的一酡红,显得娇羞可爱。
“是啊!多亏了纤纤。”崔夫人瞧苏祈春对待施清荷的耐心模样本就喜欢,如今又得知苏祈春一身医书,也欢喜得很,转头道:“母亲,纤纤帮了咱家这么大一个忙,是不是得……”
施老夫人看向崔夫人暗示的目光,心中明白了大半,微微一笑,道:“你今日倒是热情。”
崔夫人心虚地低下头,湿漉漉的眼睛里带着些扭捏。
“不过你说的倒也不错。”施老夫人又说:“你既如此热心,不如就由你来挑一件礼物来送给纤纤,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