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星期和下学期我都不去学校了。”
“我知道。”
江皓月脑袋耷拉着,嘴角向下撇,今天是一朵蔫掉的小蘑菇:“十二月联考,明年二、三月校考等我,回来可能就是四、五月份了。”
高中本来应该是灰头土脸很痛苦的,可是因为遇到他,她每天都好高兴。
她很想跟他一起上高三、一起看学校的元旦晚会、一起听校园广播里的歌、一起参加百日誓师大会……可是,等她回来的时候,高中就要结束了。
江皓月仰起脸:“你都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我一走就是十个月起步呢!”
裴鹤宁垂眸,漂亮清秀的眉眼,目光清清淡淡,他的情绪似乎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和事情波动。
最后,也只是一句平铺直叙没有感情的:“安心画画,文化课回来我给你补。”
江皓月目光幽怨:“就这些?”
裴鹤宁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她,里面是江皓月最喜欢的巧克力:“吃完就会见面了。”
哄小孩儿一样。
江皓月瞳孔黑亮,那里似有一簇小小火苗,闪烁着微弱又小心翼翼的期待:“除了学习、零食,就没有别的了吗?”
裴鹤宁嗓音放得很轻,哄人的意味明显:“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不准对着别的小女孩笑。”
“好。”
“不准把给我买的糖分给别人。”
“嗯。”
雨水落在伞面,滴滴答答,江皓月好想回到他等在教室门口、和她说“下雨了,我来等你的小鲸鱼一起游泳”的那一天。
“下雨天不准和别的小鲸鱼一起游泳。”
“知道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冷冷淡淡、开始对她有求必应、开始对她听之任之的呢?
温柔成这个样子,她都想欺负他,可是更会想他。
最后,江皓月小小声问:“以后我不在你旁边叽叽喳喳闹你了,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少年长睫低垂,唇角轻轻抿起,平直没有笑意。
江皓月紧盯着他英挺好看的眉眼,抓住最后的机会叽叽喳喳:“是不是觉得不用给我补习、不用陪我吃饭、不用等我放学一起走,很好很开心?”
她穿了一件红色卫衣,帽子上还有两只小熊耳朵。
在她不依不饶时,卫衣的帽子被裴鹤宁拎起扣到了脑袋上。
帽子很大,遮住她的眼睛,只露出挺翘的鼻尖和因为惊讶微微张着的嘴。
眼前一片漆黑,江皓月不服气,想要摘掉帽子。
下一刻,一道又低又轻的声音落在耳边:“我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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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妈妈早早去医院准备给病人做手术,爸爸送江皓月去集训的画室。
早上7点的高铁,中午12点多到。
离家八百公里的地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同学,陌生的宿舍,没有梁蜚,没有欢乐哥,更没有裴鹤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