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搭过来的狼爪子果不其然扑了空。
云卿安起身躲开,那衣襟里的凉意就滑进了前胸。他难得的没有计较,抬手给司马厝倒了杯酒,笑容未散问:“适才咱家在酒楼门口和龚次辅打了照面,侯爷可是见过他了?”
一个个把他盯够紧的。
“见过,爷什么没见过。”司马厝接过酒,靠后倚在了窗边的栏杆上,他偏着头诨笑道,“玉体玲珑颤声娇,香丘笼纱绕床头,云督是说这些吗?”
楼里的生意可多了去了,来这逍遥快活的客人要点几位姑娘伺候,春宵一度实在是正常不过。
云卿安上下打量他片刻,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说:“太后的人情债不好还。”
司马厝不置可否,说:“云督的人情债,更不好还。”
“我不收利息。”云卿安深深地望着他,“允欠,允拖,不催,愿等。”
“旧账就别翻了吧。”司马厝将空酒杯递过去,“酒不错,云督再给倒些。”
云卿安被使唤了倒也不恼,顺意照做。等他喝完了才温吞道:“酒名想必也是侯爷喜欢的。”
“山河醉。”他微笑道。
他偏爱的,是立于第三方战场以客观陈述挑起纷争。
酒在腹中抽肠刮肚,愈演愈烈,只轻轻一戳就足以使那人在局中摇摇欲坠。
他看透了他。
醒人不醉,除却山河。
云卿安轻步上前,将司马厝紧扣杯盏的手一点点掰开,把空杯摆回原位,复又体贴地伸手将他背后的窗户关上。
耳边瞬间清净了几分,室内却仍未回温。
慵人春意浓,倾打的却是严霜。
司马厝面色冰寒,突然一用力就手扯住了云卿安前襟的盘扣流苏,将他拉近了,狠声道:“这么迫不及待把脖颈凑过来,你是想找死吗?”
被粗暴地拽着,云卿安不慌不忙,几乎是贴着他的脸,轻声说:“我想活,望侯爷怜惜。”
“想活就离我远点。”司马厝手上猛地一用力将他推开,“我没那么好气性。”
这人就像条毒蛇,不去招惹也会缠上你,不甘被甩开反而恨不得贴上来咬你一口。烦。
云卿安被推远后站稳,用手理了理被揪乱的衣领,目光依旧柔和似水。
“侯爷的气性是我见过最好的。”云卿安说,“既不待见咱家,咱家便也不在侯爷面前碍眼,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司马厝的目光在云卿安那露了一截的锁骨处停了停,方才被指尖刮得泛着红,似受摧凄艳的花骨。
他内心冷笑,倒仿佛是他在凌弱。
“楼里姑娘多的是,还用不着云督伺候。”他恶劣道。
只极浅的一声轻笑,云卿安从容地下楼,背影在楼道口渐渐消失。
司马厝狠狠地收回视线,用手一撞将窗打开,在冷风闯入的一刹那重重吸了口气。
“爷,那个……”时泾一路小跑过来,抓着小手忐忑道,“药还是没找到。”
司马厝面无表情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