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吃肉,穿越过来的时候,为了不引起柳长平的怀疑,吃了一口红烧肉,当晚便觉得心烦意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还有柳长平,他每次发脾气总是饭后,差点把柳若风打死那次也是饭后。本来他的火气已经消了,却忽然发难,委实让人想不通。
更何况,在原主的记忆中,柳长平可以为了柳若风手染鲜血,遭受骂名,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差点失手打死亲生儿子?
越想柳似雪越心惊肉跳,她让落雨偷偷带回来一块肉,用各种方法验毒,却一无所获。
没毒。
柳似雪莫名松一口气。她就说么,陆家人看起来也不至于能耐到如此地步,当着柳长平的面下毒。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落雨突然道:“小姐这是在验毒?”
她笑道:“这天下奇毒甚多,有些毒,别说银针了,即便是最好的太医也无法查验。”
柳似雪一怔,这话可不像落雨会说的。落雨脑子里除了柳似雪,就是一些京城八卦,怎么可能对毒药还有研究?
她看着落雨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你家里有懂得毒药的人是不是?”
落雨忙捂住嘴,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最后架不住柳似雪的逼问,落雨道出实情。
原来是落雨有一大嫂,是南疆人,对与毒药颇有建树,刚才说的那番话,也是她听大嫂说的。
落雨低声道:“小姐,我大嫂她人很好,从不用毒药害人,有时还能用毒药救人,您可不可以不要说出去。”
也怪不得落雨害怕,南疆人在大昭可是人人喊打。
南疆国是大昭南部一小国,三十年前南疆皇室意图对大昭皇帝下毒,却弄巧成拙被发现,最后惹得大昭皇帝龙颜大怒,南疆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南疆自此销声匿迹。
南疆皇室下毒,固然可恶,但大昭皇帝屠戮无辜,也是不遑多让。
柳似雪扶起落雨,莞尔道:“我是想请你大嫂帮个忙。”
她将那块生肉包起来,塞在落雨手中,叮嘱:“万不可被旁人发现。”
落雨重重地点点头。
第二日,落雨假借探亲为由,回了老家。
柳似雪送走落雨,回房的路上,忽然听到李管家在斥责小厮:“你这个偷奸耍滑的东西,让你去买大少爷需要的衣物,竟到现在还没又买来。若是耽搁了大事,老爷饶不了你!”
那小厮带着哭腔道:“李管家,那大少爷这么久都没回来了,我实在不知道应该买什么样的衣裳啊!”
柳如云游完朱雀大街,需直接面圣,但面圣是不允许穿戎装的,所以需要柳家提前买好衣服送至宫中,柳如云换了衣裳才能面圣。
柳似雪心道,没想到皇家这么小气,竟然连件衣服都要自己准备,既然要人家卸甲,干嘛不给人家准备一套官服呢?
实际上,宫中只制作皇家服饰,这也是一种身份象征,臣子穿那是大逆不道。至于官服是有的,但人家制作官服是要量身制作,再准确一点来说,就是要本人到场,实名认证,才给做。
柳似雪看了一眼飞雪。她长高不少,衣服小了,早想着再带她做两件衣裳,今日得空,去逛逛成衣店也罢。她提气,扬声道:“李管家,给大哥买衣服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柳似雪走近,道:“我刚好要去一趟成衣店。”
李管家一听,忙不迭的答应:“好好好,那此事就交给小姐了。来人,给小姐套车。”
目送柳似雪离开,李管家吐出一口浊气:“总算把这差事给办了。”
“老东西,我爹交给你的事,你倒好,故意在雪儿面前演戏,将事情交给她,自己当甩手掌柜。”
柳若风斜靠在柱子上,嘴里叼着草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二少爷。”李管家赔笑道:“老奴这不是也没办法了,这大少爷久未归家,他什么身量老奴一概不知,如何定做衣裳?”
柳若风道:“那雪儿也不知道啊?”
李管家笑而不语,柳若风吐出嘴里的草根,站直身子,点了点他,心中了然:“好啊你,原来你是打得这个主意。”
李管家道:“那位……虽不受宠,但好歹也是皇子,身份贵重,咱也见不到他啊……”
“所以你就让雪儿去?”柳若风望向门口,有些担忧:“那你刚才怎么不直说,万一雪儿也见不到他呢?再万一雪儿不知道找他呢?”
李管家神秘的笑了笑,低声说:“老奴都打听清楚了,今日,六殿下也去了成衣店。”
“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柳若风踏出相府大门,只留下一个背影:“我去看看雪儿,免得她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