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
她对坐在马车前驾车的赵福忠唤道。
“您看那些人好生可怜,我们能不能帮帮他们?”
她指着路边几个眼巴巴望着马车的
妇孺。
赵福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恭敬回道:“姑娘慈悲心肠,今年江淮闹旱灾,流民确实比往年多些。”
“此事扬州知府已向大公子详细禀报过了,大公子心系民生,早已着手派人核查灾情,调拨钱粮,设立粥棚,正有序安置流民。”
见令颐仍蹙着眉,他补充道:“姑娘既不忍,老奴这就安排人就近买些热食分给他们。”
说罢,赵福忠抬手示意。
随行护卫中立刻分出几人,策马向官道旁的集镇奔去。
不一会儿,他们便带回几大包馒头和饼子,分发给眼巴巴围拢过来的流民。
拿到食物的流民千恩万谢,浑浊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小姑娘开心起来,对赵福忠道:“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跟我说。”
赵福忠对自家姑娘也一向宠溺,笑道:“是,二姑娘。”
*
回到扬州后,颜彻并未因伤势而懈怠。
他开始清理积压的几桩大案,那些在宝应县勾结、失职,或是平日里盘踞一方、鱼肉百姓的蠹虫,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揪了出来。
该追责的,该惩治的,一个都没放过。
令颐也没闲着。
她主动跟着扬州知府衙门的官员,到粥棚为那些灾民施粥。
几日下来,她白皙的小脸晒得微红,纤细的手臂端着沉重的粥勺也有些发酸。
但小姑娘不嫌累,看着那些眼中重燃一丝希望的妇孺,她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这日傍晚,夕阳熔金。
令颐刚沐浴更衣,颜彻缓步走了进来。
他肩头的伤处已不再明显影响他的仪态,竹青色常服衬得他面色虽仍有几分苍白,却更添清贵之气。
他走到令颐身边,目光落在她带着倦意的小脸上。
“令颐,明日酉阳湖有场盛会,扬州各界名流、士绅商贾乃至文人墨客皆会到场。”
他语气闲适:“这次的盛会比那些刻板的官宴有趣得多,也热闹得多,可想随哥哥去散散心?”
令颐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在宝应县担惊受怕,回来又忙着布粥,她确实很久没放松过了。
“去!当然要去!”她雀跃着回答。
颜彻眼底掠过柔光:“好,那就去放松一下。”
他抬手,指尖极其自然地掠过令颐额前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