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去。
少年黑发凌乱地靠在门框前居高临下地看向她,向来冷感的黑色瞳珠如被艳丽的血色覆上薄薄的一层,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黏湿的无骨动物,有种说不出的黏糊。
“姐姐……”他对她弯眼,惺忪的嗓音犹带着不平地轻喘,问她:“记录了吗?”
不像是在问她有没有记录数据,反倒像是在询问她是否满意。
慈以漾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镇定自若地抬着脸,“记录了。”
顿了顿,她对他抿唇,露出和寻常一样的温柔神态,“谢谢你啊陆烬,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写报告,现在我终于有思绪了。”
他嘴角微翘,唇薄色艳,讲话间露出的尖锐犬齿,“不用谢。”
两人面对而站,相距不过两三步的距离,氛围自然和谐,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只是为了实验。
陆烬从浴室门口走出来,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仰头露出的还有红潮没有褪去的脸,浴袍虽还穿在身上,但浑身都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冷淡情慾。
慈以漾将报告装进袋子里,转头看着他又说:“陆烬。”
“嗯……”他眼皮都没有动过。
“我今晚还能睡你这里吗?”慈以漾道:“我现在只要回去,之前我们一起看的电影,我现在还是很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陆烬掀开泛粉的眼皮,偏头看向她。
这个时候慈以漾才发现,原来他的瞳孔涣散着光,整个人都还处在朦胧的慾望中。
他也丝毫不掩饰目光中残留的情慾,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在他的眼神下很镇定。
虽然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她还害怕很假,但只要他同意,假的也能是真的。
两人对视几秒,陆烬微微一笑,喉结在透白的薄薄皮肤下轻滚,声线沙哑地同意了。
“好啊。”
“谢谢你。”慈以漾感激地看着他,然后起身上前将报告放在床头柜上。
陆烬自始至终都懒抬着眼皮,看着她的行径自然,仿佛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样,当着他的拿着起沙发上的衬衫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还弥漫着淡淡气味,哪怕熏香掩盖着,慈以漾还是闻见了。
她目光环顾周围,看见了四面的镜子上凝结着蒸汽上涌的水珠,脸上露出略显嫌弃的表情。
不知道陆烬是在什么地方做的。
慈以漾小心避开有水汽的地方,换下来时穿的衣裳,换上从外面拿的衬衫。
是陆烬的。
换好衣裳后,慈以漾看着镜子中脸颊通红的自己,木着脸转身开门出去。
她出去时,靠在沙发上的陆烬已经躺闭眼在沙发上,自觉的将床让给了她。
他半张脸深陷在软枕头里,后背抵在沙发的靠背上,姿态温和得毫无防备。
慈以漾看了一眼他,回到床上躺着。
闭眼前,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是很烫。
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的温度太高了,还是因为她刚在浴室闻了很浓的香,现在脑袋也还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