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他的?闷笑同时响起?的?,还有自宫殿殿顶传来的?一声嗤笑:“那么这?位宝宝陛下,你能否告诉我,你是刚学会?走路因此走得?比较慢,还是从?早上一直迷路到了现在?”
显然,高处的?西烬听到了他和鹦鹉的?最后一段对话。
这?还是寒明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将“宝宝”和“陛下”两个词连在一起?。对此,他除了装作没听见还能怎么办?
然而对西烬来说,寒明此刻的?充耳不闻并不管用?。下一秒,便听他撇开那个幼稚过头的?称呼,听不太出喜怒地再次开口道:“寒明,你真的?太慢了。”
帝星的?阵雨每次只在寒明抵达各域行宫时才稍稍停歇,而西烬就这?么在殿顶从?清晨等到下午,等在这?一场场不知终期的?落雨之?中。此刻那头被淋湿的?红发配上他那双红得?暗沉的?眼,看起?来就像是一缕将熄未熄的?野火。
可野火又怎会?轻易熄灭?他只会?在雨里风里愈发桀骜。
于是未等寒明回答,注意到后者停留在自己发间?视线的?西烬就笑着开始了挑衅:“你慢到我将西王宫烧了一遍又一遍——那些野玫瑰长?起?来多少次,我就烧了多少次,一直烧到它们不再疯长?为止。”
野玫瑰?刚跃到殿顶的?寒明闻言扫了一眼四周。
只见西王行宫各处遍布玫瑰——金红的?火焰玫瑰,白底金边的?荆棘玫瑰一号,通身耀金色的?荆棘玫瑰二号。看着这?些玫瑰周围残留的?草木余烬……如果?他没猜错,原本这?里还有着一片片遇雨疯长?的?星辰玫瑰。
怪不得?他一下车就闻到一种混着火焰气息的?玫瑰味。
他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这?三种玫瑰使然,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也不知道西烬究竟来来回回烧了多少次,才能将气味极淡的?星辰玫瑰烧出如此浓烈的?香气。
说起?来早上他刚抵达东王行宫时,也闻到了雨后的?淡淡草木气。现在想来,那时候东王宫的?土地上竟没有金鱼草的?踪影。所以那究竟是正?常的?雨后气味,还是东曜发现未发芽的?星辰玫瑰花种后,干脆不加区分地将两者一同掠夺殆尽的?缘故?
毕竟以玫瑰盛开的?时机来看,凌宙恐怕在帝星所有角落都洒下了玫瑰花种,没道理只有东王宫例外。
寒明不禁想起?了东曜先前的?开场白。
他在那时候忽然提起?夜雨,真的?只是在说雨吗?而他喝的那杯烈酒,是否就是那些花朵萃成?
“来得?晚就算了,这?种时候你竟然在走神?”
若是之?前的?西王,现在应该已经一箭射来,而非以言语让他醒神。但不知是否是雨水多少浇熄了这?位的?火气,还是真的等了太久不差这一分半秒,今日的?西烬眉宇间?依旧缠着些许燥意,却罕见地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
就连他此时的?语气,听起?来都莫名有点辨不分明:“寒明,回答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玫瑰。”既是西王宫的?玫瑰,也是东王宫的?玫瑰,更是此刻西烬画架上的?那朵玫瑰。
明明今天下了那么多的?雨,明明西烬自身都被从?头到尾淋了个透彻,可他摆在殿顶的?画架乃至画架四周却干燥如初。而这?一刻,那张以灰色为底的?油画画布上,正?画着一朵半开的?金色玫瑰。
这?不是西烬惯常的?风格。
寒明看过西烬先前那幅《观星者》。无论这?位暴君用?冷色还是暖色,他的?画里都蕴藏着一种矛盾重重的?极致冲击感,那种浓墨重彩的?个人特色足以让人一眼就清楚它的?画者是谁。
但这?幅画……
寒明看着除了星辰和玫瑰外再无他物的?画布,对着这?将明未暗的?色调,只感受到了一片静谧。
“嗯?你是说这?幅画啊……”西烬皱眉扫了眼那幅他穷极无聊之?下打发时间?的?画作,尔后他若有所指地低嗤道:“那你就想岔了,我画的?可不是那朵未完成的?玫瑰。或者说,不止是玫瑰。”
[不是玫瑰那就是星星呗。走开走开,先让我这?个天文?学专家来看看画上是哪颗星星!还有你们注意到西烬画架边上用?的?那个调色盘了吗?啧啧啧,我只能说西烬真是疯得?名不虚传。]
“北极星。”比弹幕先一步认出那颗星辰的?,是垂眼久久凝视着画作的?寒明,“你画的?竟然是北极星。”
其?实在看到这?副画作的?第一眼,寒明就直觉般地注意到了那颗独自闪耀在北侧的?星星。
只是单颗的?星辰什么也代表不了。直到西烬特意提起?,寒明才得?以确认它真的?就是他最初所想的?那一颗。
对面的?西烬闻言不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漫不经心地说起?了关于这?颗星星的?介绍:“北极星,独立于北斗七星之?外,只存在于后者遥远的?延长?线上。因为它位于北之?天极,又处在星球自转的?地轴附近,所以无论白天黑夜,它都永恒地指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