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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活阎王（第2页）

秦昭被他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忙堆起笑走上前：“蒋总，您找我？”

蒋予衡没说话，把手里的文件合上，向后倚着椅背，眼神落在他脸上。

“秦昭。”

秦昭连忙竖起耳朵，但蒋予衡轻轻念出他的名字后就没再说话，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还一直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秦昭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了一步，笑容挂在脸上，掌心已经出了汗：“呃……蒋总，我刚接到通知，有些突然……”

蒋予衡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马阳之前跟李越明沆瀣一气，把销售部搞得乌烟瘴气，我有心想整顿，但又不清楚销售部的具体情况。”

秦昭心下明了，连忙表态：“我在销售部干了六年，对流程、团队还有客户关系都很熟悉。”说完，见蒋予衡没什么反应，他又露出一个介于真诚和狗腿之间恰到好处的笑，补充道：“过去几年我带的项目成绩都还不错，您可以……”

“三个月。”蒋予衡再次毫不留情地打断，“我只给你三个月，做不到的话就你的下场就跟马阳一样。能做到吗？”

连续两次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秦昭憋着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嘴角抽动几下，心想：我敢说不能吗？

“……能。”

“很好。”蒋予衡满意地点点头，把桌上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这些是马阳手头的客户，你看看哪些是可以接触的，三天之内整理一份名单交上来。”

“好的。”秦昭上前接过那本厚厚的文件夹。

蒋予衡盯着他看了两秒，语气冰冷：“另外，我建议你去学习一下新修订的员工准则。你上个月迟到了两次，今天又是踩点到。作为总监，你得给手下的人带个好头。”

秦昭愣了一瞬，随即想到以蒋予衡的权限，考勤系统当然是随便进，于是他只能点点头应下：“我会注意的。”

“没别的事，你可以出去了。”说完，蒋予衡低头开始翻阅文件，看都没看他一眼。

“……好的蒋总。”秦昭咬紧牙，转身走出办公室。

这不到二十分钟的谈话，却比两个小时还漫长。

他一脚迈进电梯，深吸一口气，背脊倚着冰冷的电梯壁，恨恨地回忆起蒋予衡那副高高在上的可恶面孔。

这狗东西装啥呢？板着个脸，跟阎王似的。

他憋着一肚子气回到45楼，小吴已经把他工位上的东西都搬进总监办公室了。他跟小吴道了声辛苦，合上办公室门，走到那扇大落地窗旁。

虽然憋屈，但这次谈话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知道了他师父马阳被裁的真正原因。

马阳死于权斗，而他现在这个总监之位，就像是从马阳尸体上长出来的蘑菇。

害，蘑菇也挺好，能吃能卖还长得快。他要是苟得够久，说不定还能撑到年底发年终奖呢。

秦昭苦中作乐地自嘲一番，随后又正了正脸色，决定给马阳打个电话。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马阳的号码，电话没响一会儿就被接了起来。

“师父，你现在在哪儿呢？”秦昭压低了声音。

“骁羊国际。”马阳的声音听起来很潇洒，“他们早想挖我了，昨天那头一被裁，这头立马就给我办了入职手续。”

秦昭听到师父有了着落，松了口气，连忙又道：“师父，蒋予衡升我当总监，但给了我三个月的考察期，你觉得他这是什么意思？”

马阳沉吟片刻，“你一直都跟我是一个阵营，李董没斗过他，所以我被裁了，但是他留下了你，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你升了职……”

沉默一会儿，他叹口气道：“搞不懂他。”

秦昭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骂了句：“这狗东西……”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是有人在招呼马阳。

“哎，小昭，我这边要开会了，我等下再给你回电话。”

秦昭叹一口气：“行了师父，你忙吧，这事儿我自己想办法。”

马阳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估计是在电梯里。他叮嘱了一句：“小心蒋予衡！”而后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