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如月也一下子成熟了许多,每天放学早早回家,帮着端水送药啥的,陈家大娘抽空回家的时候,还能帮着洗洗侄子尿布啥的。
小三子也不天天出去淘气了,每天围着他娘和奶转悠,一会儿问:“奶,你喝水不?我给你倒。”
一会儿问:“娘,你上茅厕不?我扶你去。”
这把他忙活的。
老二倒是不这样,就是默默把家里能干的活儿都干了,毕竟大哥和他爹、他爷得去挣工分,不然家里一下子少太多工分了。
文家的事儿传回杏花大队,社员说啥的都有。
有说:“我当初就看那家不咋地,没事儿就过来,眼睛四处寻摸。”
有说:“燕家也是,这儿媳妇娶的是书记家的,怎么姑娘嫁那么一个人家?”
真是好说不好听,难怪两代婆媳都病倒了。
燕九如即便是魔尊在世也没法堵住悠悠众口,只能让时间去淡忘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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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媳俩病了五六天,不好也得好起来了,因为马上要开始插秧了,只要没瘫到不能动,都得支棱起来。
燕奶奶和燕大娘本就是心病成分多,一听大喇叭喊准备插秧了,啥也顾不上,病倒是很快好了。
燕九如特地去割了两斤肉、扯了一块布,送去老丈人家,谢他岳母肯撂下家里来帮忙。
燕大娘后来跟燕九如剖析说,“你奶奶那是自己怄病的。
她一辈子看人,看我,看你二婶,三婶,还有你媳妇都挺准,偏被一个什么老亲蒙了眼,能不气自己?”
燕九如:“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娘你也别想那么多,如春那边以后我多看着些,日子总能过起来的。再说,她也不是那种倒下起不来的人。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
燕大娘叹口气,“你不懂,女人啊,第一次结婚,一颗心都扑上去,如果这颗心破个洞,后面一辈子荣华富贵也补不上来。”
行吧,他是不懂,但他会对媳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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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茵出了月子的时候,也正巧赶上一个来月的插秧正式拉来序幕。
大清早,大队长分好工:一波人去起秧苗,一波人运秧苗,还有一波人负责抛秧子,然后才是插秧。
这时候,学校也放农忙假了,家家户户大人孩子齐上阵,村里就没见到一个闲人。
家里没人看孩子,陈茵也发愁。
燕九如看着摇篮的样式,隔天就编了一个椭圆形的翘头大篮子。
“给,就装这里带着。”
陈茵试了试,别说,还挺好的,尺寸稍微大了几寸,应该能用到两岁左右了。
陈茵找了个碎布条,把花楞棒绑在篮子的提梁上,现在的孩子都皮实,有个东西看着,基本都不咋哭闹。
上工的时候,篮子也不敢放地上,怕有虫蚁爬进去咬孩子,只能吊在粗壮的树枝上。
大人在不远处干活,说说笑笑,还有人唱小调,偶尔一阵有风吹来,篮子晃晃悠,花楞棒铃铃响,壮壮倒是省事,高兴地直踢蹬。
中途,陈茵会去喂两次奶,换换尿布啥的,下工回家再提回去。
奶奶和燕娘轮班提前下工回家做饭,家家都这样,不然回家现做饿的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