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的动作瞬间凝固!
弓箭手的动态视力让他眼角余光精准捕捉到,在通道口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边缘,一个畸形扭曲的小型轮廓以非人的速度一闪而没!
那东西……大小像只幼犬,但形态却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它的四肢关节如同被暴力拧断后随意拼接,以一种反折的、违反生物力学的角度支撑着身体。移动时,伴随着极其轻微却清晰钻入耳膜的“吧唧”声,仿佛湿滑的粘液拖拽过冰冷的地面。
更可怖的是它头部,本该是口鼻的位置,只有一片不断蠕动、仿佛融化的蜡油般的暗影,以及一双在昏暗中亮得瘆人、闪烁着浑浊黄绿色幽光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消失前的最后一瞬,似乎穿透了黑暗,死死地钉在了江临身上!
“呜——!!!”
砚离全身黑毛炸开,伏低到极致,喉咙里滚动着极度威胁的低沉咆哮,瞳孔缩成危险的竖线,死死钉向黑暗!
死寂降临。
惨绿灯光似乎都黯淡了一瞬。只有剧烈的心跳和那挥之不去的粘稠甜腥味,沉甸甸地压在口鼻间。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刚刚苏醒,或者……一直在窥伺。
江临的视线扫过那块血红的“墙壁在说话!!!”白板,又死死盯住“实验室”方向。
未知的威胁,已亮出了獠牙的声响。
他强迫自己移动,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目光锐利扫过狼藉,迅速在掩体入口的关键位置,那些阴影最容易藏匿的拐角,按照捡到的“新人手册”布下简陋的防线:
扯下坚韧电线绷紧离地一掌高,系上空罐头盒。
他用力一拽——“哐啷!叮叮当——!”一连串金属噪音如同惊雷在死寂中爆开!
江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用靴尖在积灰上划出标记。“好了。”他声音沙哑,靠着墙坐下,消防斧冰冷的斧柄紧握在手中,“未竟之约”安静地躺在背后的弓袋里。
砚离无声地蜷缩到他脚边,化作一团浓重阴影,唯有碧绿瞳孔和尾尖一点白,如同死寂中的信标,死死锁定通道口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和悬挂的“警报器”。
死寂,重新如冰冷潮水涌来。
风声呜咽,滴水声执着。
灰尘、铁锈、霉烂、湿腐气……还有那越来越清晰、浓得化不开的粘稠甜腥……混合成令人窒息的胶质,糊住口鼻,压在胸腔,也死死压住江临紧绷的神经。
刚才那惊鸿一瞥的、肢体扭曲的恐怖小兽是什么?还有多少?白板的警告意味着什么?
疲惫如潮水般涌上,过度紧绷的神经让听觉异常敏锐。滴水声和风声之下……似乎潜藏着别的?
是错觉吗?
似乎有种是粘稠的拖曳声?
抑或是极其微弱、如同无数细碎虫豸在耳蜗深处低语呢喃的杂音?
江临屏住呼吸,身体每一块肌肉都蓄势待发。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眼前的防线:那片黑暗深渊、阴影中隐形的绊线响罐、以及脚边砚离那双在绝对黑暗中亮得惊心、如同不灭鬼火的碧绿瞳孔……
没有异动,没有袭击。
只有那浓稠的甜腥味,仿佛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