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丹阳城里姓姚的大户,说他家孩子偶得仙缘,为报缘才行善积德,所以给附近的所有村子都送了米面。”
“姚姓?”李文易眉头紧皱,“丹阳城里也没听说过有姓姚的富户啊,更没听说最近有哪家孩子得了灵根。”
柳玉泽立刻提出要看看那的米面,村长便把自己家的拿了出来。那面粉用布袋装好,袋口系着根红绳。柳玉泽打开袋子,看见面粉里竖插着一根稻杆,杆柄上还有灼烧的痕迹。
柳玉泽把稻杆抽出来,问:“每袋面粉里都有稻杆吗?”
“这……我也不太清楚。我以为是装面时,不小心混进去的呢。”村长讷讷道。
柳玉泽他们又去看了几家,果然,每袋面粉都是红绳扎袋,里面稻杆竖插。
得知此事的几位村民瞬间炸了锅,说这一定是什么邪物作祟,有人要烧了那稻杆,可是烧完之后也无事发生,恐惧反而更甚。
总算找到了“因”,一定是那袋面粉有问题,柳玉泽急忙问村长有没有人没领那面粉?村长却只是无奈地摇头,声音发涩:“村子里太穷了,很多人一年也吃不上几回白面……每家都领了。”
柳玉泽哑然,叹了一口气。
得知了事情发生的“因”,却还是找不到任何的解决办法,柳玉泽在心里一遍遍捋顺已知信息,寻找着破局之策。
这时,一声惊呼响起,眨眼间,刚刚还和他们一起看面粉的一个村民,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转瞬间没了呼吸。村长招呼着把人抬走,柳玉泽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指尖捏着那根稻杆反复查看。
死了太多人了,鲜活的生命一个个流逝,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麻木了。
“喂,你说,”李文易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既然问题出在米面上,我们没吃过,是不是能顺利走出村?”
柳玉泽瞥他一眼,不置可否,只是牵过马,往村口走。李文易连忙跟上。
村口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只剩下零星的血迹。柳玉泽挥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嘶鸣一声,撒蹄狂奔,越跑越远,始终没出事。
李文易大喜,“马能出去!我们是不是也能出去?”
“那你走出去试试呗。”柳玉泽头都没抬,他刚刚找村长借了纸和炭笔,此刻正蹲在村口的大石头旁,用石头当桌子写字。
李文易看了看不远处的血迹,犹豫了半天,终究没敢迈步。他暗自盘算:反正自己没吃那邪门的米面,说不定等全村死光,他都没事,犯不着冒险。
正踌躇着,他忽然瞥见一直跟在身后的刘老头,眼睛顿时亮了。
“喂!”他走过去,语气轻蔑,“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不如出去给我们趟趟路?”
刘老头一直沉默寡言地低头跟着他们,或许是被眼前的惨状吓到了,又或许是因为回村祭拜父母却遇此祸事而心灰意冷。先前局势混乱,没人顾得上他,此刻被李文易点名,也只是微微抬了抬头,眼神空洞。
“他也吃过。”柳玉泽忽然开口,简要说了他们在大娘家吃馒头的事。
“真晦气!”李文易抱怨道:“那你把马放出去,除了证明这村子克不死畜生,还有什么用?”
柳玉泽站起身,把手中的纸折叠后,压在马鞍下,露出一角。又拍了拍马脖子,让他出村。
“老马识途,希望外面的人能收到消息吧。”柳玉泽望着马儿跑远,声音平静得近乎淡然。
“等他们收到信,大伙儿早就变成一堆尸体了。”李文易撇撇嘴,“谁能赶来得这么快?”
他们三人站在村口,风从田野里吹过来,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格外刺骨。
忽然,柳玉泽抬起头,一个葫芦状的物件正飞速朝这边冲来,快得几乎只剩一道残影。
柳玉泽沉默了一下,“……我在做梦?”
随着那葫芦越来越近,柳玉泽忽然反应过来,脸色骤变,厉声大吼:“不要过来!!”
可已经晚了,葫芦已经冲到他头顶上空,像是察觉到什么,速度骤然慢了下来。
安意风从葫芦后探出头来。
“奶奶的……”李文易仰着头,目瞪口呆,喃喃道,“还真有人来这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