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注意到,刚才研磨递铜锣烧时,腕间那道浅疤在暖黄灯光下闪了闪——和他自己练球磨出的疤,一模一样;更没知道,研磨口袋里的草莓糖,是青城队服那人给的,而他邀请研磨看的四强赛,正是稻荷崎对青城的生死局。
收银台的阿姨看着宫侑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对着旁边的同事说:“这小伙子,跟女朋友分开还乐成这样,真好。”
宫侑揣着那盒没吃完的红豆铜锣烧回到酒店时,队友们正围着茶几复盘战术,北信介手里的红笔在“青城及川彻”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宫治咬着饭团,眉头皱得紧紧的。
“哟,侑哥回来啦?手里攥的什么宝贝,一路都没松过。”替补二传笑着凑过来,想抢他手里的铜锣烧盒子,却被宫侑敏捷地躲开。
“别碰!这是……重要的东西。”宫侑把盒子往口袋里塞了塞,耳尖还泛着红,没好意思说这是“要带的人”给的。他凑到茶几旁,无视北信介手里的战术板,兴奋地拍了拍宫治的肩:“下周末四强赛,我要带个人来看,你帮我留个前排的票,最好能看清全场的位置。”
宫治嚼着饭团,含糊地问:“带谁啊?你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是……朋友!”宫侑急着反驳,声音都提高了些,又怕被队友笑话,赶紧压低声音,“就是上次在球场碰到的,懂战术,看比赛能帮我盯对手路线。”他没敢说自己之前认错了性别,也没提对方递铜锣烧时软乎乎的样子,只捡着“懂战术”的说,怕被北信介驳回。
北信介抬眼,指尖在战术板上敲了敲:“先把心思放在比赛上。青城的及川彻最近左手传球进步很快,宫治你拦网要重点盯他的反手;侑,你跟主攻的配合要再练,别到时候被及川彻的变速传接打乱节奏。”
“知道了知道了!”宫侑敷衍地应着,脑子里全是研磨站在便利店门口说“加油”的样子,连北信介提到“及川彻”时,都没联想到上次那个穿青城队服、拎着铜锣烧的人——他满脑子都是“要给研磨留个好位置”,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再带盒草莓牛奶去?万一他看比赛渴了呢?
另一边,研磨回到住处时,窗外的天已经擦黑。他把购物袋放在桌上,先拿出那盒红豆铜锣烧——是及川彻顺手拿的,现在却成了宫侑的“谢礼”,他犹豫了下,放进冰箱,又拿出自己爱吃的抹茶铜锣烧,拆开咬了一口,甜意漫开来的瞬间,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是及川彻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没在便利店晃太久吧?】后面跟着个捏着草莓糖的表情包,是研磨上次给他画的。
研磨指尖戳着屏幕,耳尖泛了粉,回:【到了,买了抹茶铜锣烧,还有……草莓牛奶。】想了想,又补了句:【刚才在便利店,遇到稻荷崎的宫侑了。】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及川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研磨接起时,还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排球砸地的声音,及川彻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却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醋意:“宫侑?他没对你做什么吧?没再认错你性别吧?”
“有,”研磨咬了口铜锣烧,声音软乎乎的,“他邀我去看四强赛,稻荷崎对……青城。”
电话那头的排球声顿了顿,及川彻的声音轻了点:“你想去?”
“……有点想。”研磨如实说,指尖摩挲着手机壳上的小排球图案——是及川彻送的,“想看看……你比赛的样子。”
及川彻低笑起来,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暖融融的:“那我可得好好打,别在你面前输了。对了,宫侑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比如……要联系方式?”
“没有,”研磨想起宫侑递牛奶时的样子,耳尖更红了,“他只说留票,还……谢我给的铜锣烧。”
“铜锣烧?”及川彻的声音拔高了点,“我给你买的红豆铜锣烧?你给宫侑了?”
“嗯,他帮我拿了草莓牛奶,”研磨赶紧解释,“我留了抹茶的,等你比赛完,给你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及川彻带着笑意的声音:“行,那我等着。不过你去看比赛时,别给宫侑好脸色,他可是我们的对手。”
“知道了。”研磨挂了电话,看着冰箱里的红豆铜锣烧,又看了眼桌上的深蓝色战术笔记——他刚才在便利店没好意思说,其实宫侑的传球路线,他早就记在笔记里了,四强赛时,说不定能悄悄帮及川彻盯盯。
接下来的几天,宫侑像是打了鸡血。训练时传球又快又准,连北信介都忍不住夸他“状态好”,只有宫治知道,他哥每天训练完就躲在角落里看票,还偷偷问队友“女生看比赛喜欢吃什么零食”,甚至把自己的运动毛巾换成了浅灰色——跟研磨的卫衣一个颜色。
“你至于吗?”宫治看着他把草莓牛奶塞进训练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带个人来看比赛吗?跟要打全国总决赛似的。”
“你懂什么!”宫侑把牛奶放好,又检查了一遍票,“这可是……很重要的人。”他没说,自己甚至练了几个新的传球技巧,想在比赛时露一手,让研磨看看“全国顶级二传”的实力。
而研磨这边,也悄悄做了准备。他把及川彻的比赛录像翻出来,反复看他的左手传球角度,在笔记上标满了“注意稻荷崎拦网”“宫侑传球节奏快”的小字,还特意找小黑借了件浅灰色的外套——不是卫衣,是更显精神的夹克,想着比赛时穿,别让宫侑再认错性别。
四强赛的前一天晚上,宫侑发消息给研磨:【明天我在赛场入口等你,给你带了草莓牛奶,冰的,你喜欢的。】
研磨看着消息,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回:【好,我会早点到。】然后把手机放在枕边,旁边是叠好的浅灰夹克,和那本写满了战术的深蓝色笔记——他没告诉宫侑,自己其实是音驹的二传,也没告诉及川彻,自己准备在观众席上,悄悄给两人都“盯梢”。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桌上的抹茶铜锣烧盒子上。研磨摸了摸口袋里的草莓糖——是及川彻给的,明天要带着,等比赛结束,不管输赢,都要给及川彻,还要把抹茶铜锣烧递给他,说一句“打得很好”。
而酒店里的宫侑,还在对着镜子练习打招呼的表情,怕自己太张扬吓着研磨,又怕太拘谨显得不自然。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票,又看了眼训练包里的草莓牛奶,忍不住笑了——明天,一定要赢了青城,还要让研磨知道,稻荷崎的二传,比任何人都厉害。
两人都没意识到,这场被期待的四强赛,不仅是稻荷崎与青城的较量,更是一场乌龙的揭晓——宫侑心心念念的“朋友”,是对手队的二传;而研磨悄悄想帮的“及川彻”,正是宫侑扬言要“传爆”的对手。
赛前的夜晚,安静又带着点雀跃,像便利店冰箱里的草莓牛奶,凉丝丝的,却藏着化不开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