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宁王送给贺府的是一树盆栽,玛瑙雕出枝干,白玉作花,富丽堂皇,不失气派。
纪清送给贺言的是一本书,书的每一页都是贺言写给他的信,他按时间理好了,又加了批注,从定宁十六年到康武元年。
贺言现在这副半梦半醒的样子,肯定是收不了这礼。方才所有人都见他大张旗鼓地进来,不能久留,纪清只能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贺言,道:“等你清醒些,我再来吧。”
“为什么?”贺言不解地拽拽他的袖子,“为什么现在不能?”
“人多眼杂,风险太大。”
“我要你陪我。”贺言不容置否地说,又若有所思地补了一句,“姐姐不在。”
纪清在脑海里挣扎:这是邀请吗?邀请他做什么?不过他的挣扎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因为它随着贺言发烫的手指握上他的手腕结束了。
虽然贺言清醒过来一定会懊悔他们为何如此明目张胆,但纪清还是贴近了半步,伸手撑在贺言的座椅上。
这可是阿言亲口说的。
贺言醉得眉眼弯弯,脸颊泛着大片酡红,整个人发烫。纪清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喝醉之后原来是这样的啊。纪清想。
“为什么不和我说话?”贺言蔫蔫地问。
原来是让我干这个啊。纪清自言自语,而后答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随意。”
纪清咽了口口水,弱弱地问:“你此生非桃夭不可吗?”
“什么桃夭?”贺言脸上显出一种迷茫,“那是谁?”
纪清有点着急:“你心上人!你向我亲口承认的心上人!”
“谁跟你。。。。。。嗝、亲口承认了。。。。。。”
“你。。。。。。算了。”纪清叹了口气,跟一个醉鬼争执显然是没用的。
贺言见纪清沉默了,便开口催促:“同我说话啊。”
纪清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他兴奋地往前凑了凑:“阿言,我说什么你便重复什么,如何?”
贺言挑眉,示意他继续。
纪清宛如拿到了免死金牌一样,道:“纪洵川。”
贺言毫毫无波澜地重复:“纪洵川。”
纪清顿了顿,真切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贺言大着舌头,僵硬地重复。
“连起来好吗?”纪清紧张极了,浑身上下都在不由自主地发抖,“纪洵川,我喜欢你。”
贺言斩钉截铁地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