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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郕师定远王府。
纪辰读罢信,烧之。
邱棠的来信使对兰图哈木的谋杀简单了不少,只需一名杀手前往长华宫便可。只是木槿已死,拈花楼听命于纪清。没了这个便利的要塞,最简单的谋杀也变困难了些。
行远在一边磨墨。他见纪辰读完信后神色晦暗,问道:“殿下看的是什么?”
“要杀长华宫中一人。木槿死后无法再用拈花楼,本王想把秋茶派过去。”
行远顿了顿,转到桌前,行大礼:“晚生承蒙殿下垂怜日久,但在先帝一事过后无所事事,在郕师享乐三年有余。现终有用武之日还愿殿下成全,由行远杀之。”
纪辰挑眉:“我想行远是书生,干不得这事。”
“晚生在殿下身边已有数年,况且只是下毒,没什么干不得的。”
“此人居于长华宫,若扮作下人混入,你。。。。。。”纪辰如有所指般扫了一眼他的断臂,“并不合适。”
行远想要据理力争,但说多了纪辰不免生疑,只能噤声。
纪辰突然问:“你小娘知道你还活着吗?”
“她不知。”
“那你回去看看她吧。”
行远出乎意料:“殿下。。。。。。”
“我有一个很珍视的人。他为了来郕师,没见母亲最后一面。马上入暑了,他的忌日快到了。我忽而想起此事,权当让你回家探亲了。”纪辰的声音闷闷的,“等到了雁城,邱棠的手下杜鹃会接应你,之后的事邱棠会与你一同商议。”
行远深鞠一躬:“谢殿下,晚生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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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大概半月,纪清向纪楚上书去云平。
纪楚答应地很爽快,夏天到了,他自己也准备去避暑山庄,正好想让纪清好好歇歇。一打听才知,他们去云平之时刚好赶上小皇帝大选的日子。
纪清将此事讲给贺言听。
贺言疑惑:“你说,现在他对你究竟是什么态度?”
“拿不起又放不下吧,不过我想时间再长些,他总能看开过去的。”
“他现在这般,我心里总会有些愧疚,不是后悔,只是过意不去。”
“你是说那年年宴,诱他往静宁殿见我?”纪清摇摇头。“我以为不然。虽说惹他迷路,带他过去是我等所为,但我并未对他做什么,我只是坐在墙头上和他说了句话,甚至没碰到他。所以他心中的任何异变都只与他一人相干。你我计划能成,也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贺言闻此宽心了些:“何时启程?”
“明日,你告知贺大人一声。今夜我正好回拈花楼安排。”
贺言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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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盛夏。热得白云都倦了,懒懒地仰在天上。
马车里有一盆冰块,但起不了太大效用,贺言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纪清与他面对面坐着,把冰块往他那边推了推。
贺言问:“咱们为什么不缓两天再走?我现在怀疑我活不到云平。”
“现在是向北去,忍一忍就凉快了。”纪清给他扇扇子。
贺言把领子扯得更大了些,突然扫到纪清一脸平静,挑眉道:“你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