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跟我承认了。你若是好奇就去看看他的耳洞,他说是纪清给他打的。”
“什么?”行远语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纪辰罕见地开玩笑说:“你们家快赶上皇室了,竟出怪胎。”
行远气笑了:“殿下还是不要打趣了。。。。。太丢人了。。。。。”
纪辰叹息:“当年暗杀贺言要是成功了,可就没这么多后话了啊。。。。。"
行远给纪辰的茶杯填上水,道:“殿下,往事不可追啊。只不过这次,定让贺辞林有来无回。”
纪辰喝了口茶,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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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居所,内室。
晨光旖旎。室中没有下人。纪城只穿了一件里衣,敞着怀,倚在床边。
桌前有个女人在梳妆,她不紧不慢地敷铅粉,画上眉,在眼角点了胭脂,着好口脂。纪城看得入迷,嘴角不自觉上扬。
“哥,我好看吗?”女子问。
“自是好看的。我们璇儿不用化妆都是好看的。”
“次次都这么一句话,没新意。”纪璇回过头看向纪城,“自打小时候你就这么说。”
“我那文采你还不清楚?比不了太子比不了纪年,我也就会说好看了。”
“文采再好也没用啊,加起来也没活多大岁数。你我就这么安安分分地待着,只有你和我,只在云平。纪然也死了,再不会有什么烦心事了。哥,你说像不像世外桃源啊?”
纪城不敢接话。他没敢告诉纪璇谋反一事。
“你怎么不说话了?”纪璇莞尔,“当真看我看得呆了?”
纪城虽在笑,但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我若是有一日生事,璇儿,一定记住,离纪辰远些,越远越好。”
“大早上的,说什么晦气话呢。”纪璇走过去,坐在纪城腿上。她点点他的鼻头,嗔怪:“自打纪清跟贺言一来你就这么神经兮兮的。”
“璇儿,”纪城握住纪璇的手,把头贴上她的额头,“听话。我说的话一定要记好。”
纪璇不明所以地点头,但还是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纪城掩饰着笑笑:“昨晚梦到母妃了。”
纪璇的脸色一下子带上一层宽慰,她拍拍纪城的脸,调笑道:“那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吓着了。咱们今日练练字,描描画,好好舒坦舒坦。”
“母妃啊,”纪城把头靠在妹妹的胸前,叹息,“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是她的和不是她的孩子都厌恶她呢?”
“她根本没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吧。你是成就她母凭子贵,协助沈家争权的工具。我呢,我是取悦先皇,保全她妃位的工具。”
纪璇越说越有些亢奋:“简直是难以置信,知道自己的丈夫罔顾人伦,喜欢十来岁的女孩,便让自己的女儿浓妆艳抹,跳那些。。。。。。那些风尘歌舞。也是亏得那个畜——呵,定宁帝,他对新生骨肉下不去手。”
“咱们那一代皇子皇女,也就听起来高贵了,其实呢,过着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不是母亲,孩子也不是孩子的生活。若是我能选择,”纪璇说到这哼了一声,“我宁愿成为纪清,在静宁殿中长大。固然苦,固然卑贱,但在整个长华宫上上下下的明争暗斗之中,只有冷宫的野草不会扭曲人心。”
纪城刚要接话,仆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定远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