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纪清口齿不清地唤道,“阿言。”
贺言顺势拉住他的手:“就为了和我多待一会,宁可把自己淋成这样。”
“嗯。”纪清只觉手上凉凉的很舒服,凑着往他手上贴。
贺言顺着揉揉他的脸,他哼哼两声,呼吸平稳下来,又睡着了。
贺言不由自主地用眼神描摹这人的面容,他的五官像是百花娘娘亲手雕刻出的一般,让人忍不住看过去。平日里耳坠上的玛瑙与眼瞳中的赤色交相辉映,为这张脸增添几分妖艳的姿色。现在这么睡着,毫无防备,原本尖利的锐气和威压荡然无存,让贺言更想吻他了。
“纪洵川。”他轻轻地说,“你傻不傻。”
暑气蒸得鸟雀噤声,窗外只余日光璀璨,院里光斑在树叶上跃动,如水波里的鱼鳞闪动。纪清睡得很熟,可能是累的也或许是烧的。贺言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无意识地浅笑。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贺言以为自己已然同他一起睡去之时,纪清缓缓睁开了眼。
他微微转动僵硬的脖子,看见贺言用手撑着脸颊坐在床边。他清了清嗓子,问道:“阿言来多久了?”
“没多久。”贺言故作没好气地哼哼,“几百岁了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昨日就病了,为何不告诉我?”
“我本以为撑一天就好了,咳咳,”纪清撑着支起上身,靠在床头,“就知道你会担心。”
贺言面上一热,反驳道:“谁担心你了,要不是你生病有我的缘故,我才不上赶着来。又不是在长华宫那时候,我不来就没人管你。”
他把瓷碗端过来,递到纪清眼前:“带给你的补药,趁热喝。”
古怪的气味扑面而来,纪清往后蹭了蹭。他讨好地笑笑:“不用了吧,阿言。”
贺言闻言翻了个白眼,曲腿支在榻上,好伸手摸到纪清的额头。“烧还没退下去,必须喝。纪清委屈地眨眨眼睛,贺言用眼白瞪他:“没用。”
“我马上就能好。”
“马上是多久?我说完这句话?一个时辰?今夜?还是小皇帝从行宫回来之后?”
“只是淋了雨而已,没必要喝这个。。。。。。”
“我说有必要就是有必要,你知道熬了多久用了多少药材吗?”
纪清没辙了,他索性一弯嘴角,沉下声音,哑着嗓子道:“那阿言喂我。”
“纪洵川,你是觉得我不敢泼你脸上?”
纪清讨好地把脸伸过去:“泼吧。”
贺言忍无可忍地把他的脸推回去,舀了一小勺补汤,用嘴唇试一试温度,然后恶狠狠地灌进他嘴里。
“呜唔。”纪清有点呛到了,不适地咽下去,扭头咳起来。
“朔宁亲王金口玉言。属下一定会一、滴、不、落地喂主公喝完的。”贺言不怀好意地笑笑,“殿下请吧。”
纪清支支吾吾地想要拒绝,刚张嘴,贺言便趁机灌进去第二勺汤。
“后悔?”贺言心满意足地欣赏纪清的表情,“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