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要是能确认他死了,你会很开心吧。
贺言:那是自然。你的那群皇兄们要是都死了,你难道不开心?
纪清:求之不得。
贺言:这么一看咱俩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纪清:好东西又不能当饭吃。
这是今日最后一封信,启和留在贺言房中了。
贺言把今日的所有信件装在一个大些的信封中,收好。启和一蹦一蹦跟在他后面。
他蹲下身拍拍它的头:“一会儿就用晚膳,听话。”启和高兴地汪汪。
晚膳是一个中年侍女端来的,就是贺言之前见过两次的那个。
她塞给贺言一封亲笔信,落款是纪辰:
不知贺公子听说与否,云平最大的歌楼,前段时候死了一个有名的舞女。本王记得贺公子与这女人有过一晚的金风玉露,特地派亲信告诉公子。可惜至极,红颜多薄命。不过二公子见多识广,定不会因这一个女人失魂落魄。
贺言装作漫不经心,道:“嬷嬷替我感谢定远王殿下,就说:一个风尘女子惹到不该惹的人倒也不足为奇,谢殿下特意告知。”
他的指甲嵌进手心的皮肉,恨不得撕开纪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侍女点头应声。贺言打趣般接着搭话:“定远王殿下的气派未免太过强大了,我总是不敢上前搭话。我看嬷嬷年纪不小,该是王府的老人了。还望嬷嬷告知,殿下年轻时便是如此吗?”
侍女叹了口气,摇摇头:“既然公子问了,那秋茶便多嘴两句。我们殿下年轻时虽是古板严厉了些,但也是个有血有肉,有人情味的人。当时逢年过节,王府还要张灯结彩呢。殿下之前喜欢吃糖人,颜昭节的时候殿下还要逛街,府里的文秘得提前去查一遍沿街的商铺里有没有卖糖人的,没有还不行。”
“那现在为何如此了呢?”
“还不是打仗的时候那人死了,死无全尸,殿下性格大变,成了现在这样。”
“谁死了?”贺言警觉起来。
“那人的名字,府里上上下下,就连舜英姑娘也不敢说啊。。。。。。”
“舜英?这是谁?”
秋茶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扇了自己一个嘴巴:“秋茶多嘴,您就当我什么都没提。秋茶就先退下了。。。。。。”
贺言揣测道,莫不是哪场战争的时候,纪辰的心上人死了?他那种人还有心上人的话,那爱意与真心岂不是太廉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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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桌子上摊了张地图,一眼看去便能看见云江横在纸面上,北连乌月,南护北坞,东扼雁停,西抵祥辕。雁北五郡被云江劈成南北两岸,合木城拥抱着千里绵延的波纹。
纪辰正耐心地把象征军队的小旗子摆好,明明是排兵布阵的重要场合,却文雅得像是品茶弄酒一般。
“皇兄,为什么要向祥辕州布兵?祥辕军营何时需要此等防备?”纪城站在一旁,问道。
纪辰答:“祥辕军素弱。若我等占了北坞一州,最易攻占的地方便是祥辕。可三弟听说与否,现任祥辕军都尉名为莫项,字习卿,莫潮的长子。”
“祥辕若出事,余栾可以救。一个人若出事,可就救不回来了。所以,就算是看在莫家的面子上,祥辕军绝不会如同之前一般不堪一击。”
“那我军岂不是要兵分三路了:主路向东南雁停方向,与南下的乌月军队会晤,西路向祥辕州,南路抵御昭湘州军队?”
“非也。辰以为,主路不应集结在东南。”
“何以见得?”
纪辰抚了抚扇子,缓缓地说:“雁停方向有乌月,他们正准备圆了定宁大劫那次未成的梦想,挺进雁城腹地。昭湘州不足为惧,不必单出一路。主力应当集结在西及西南,一个是攻打祥辕,打雁城一个措手不及。另一个是,祥辕州南部的令成州,保不齐有动作。”
“皇兄如何得知呢?”纪城皱眉。
“我的消息如何得来,三弟首先不必知道,其次,三弟若是知道了,我可就不太能——”纪城看去,纪辰正在黑色的扇面后笑得诡异。“保得住三弟了。”
一股寒意从他的足底冲到天灵盖,纪城吞了口口水,道:“那便由袁衡率军攻打祥辕一州。”
纪辰满意地点点头:“好。”
纪城知趣地住了嘴,不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