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楚眼前已经模糊了。他忽而闻到一股清晰而又熟悉的气味,是桃花香。和纪清衣摆上一模一样的味道,直窜进他的心房和躯干。
是。。。。。。皇叔吗?
他看见一双手抚上他的胸口,那手白净但是起着茧子。面前的身影也有些单薄矮小,梳着女子的发髻。
皇叔怎么会如此?
可桃花香太浓郁了,像是赐予他一场美妙的梦境,他没心力细想了。
纪楚浑身有些发热。他鬼使神差般扣住那双手,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好热。
好像有人在炙烤他的经络,把他乱伦的心思一点一点看透,写成他无以反驳的檄文,在朝堂上诵读,在九州四海传扬。
纪楚疯了般扯开自己的里衣,翻身压下去。
不对吧。。。。。。
若是同皇叔,那也该是自己被压才对。。。。。。
在纪楚反应过来之前,那人一只手挣开他,利落地一个手刃劈向他的颈侧。
纪楚晕过去了。
双双把纪楚推开,任他凌乱地倒在床上。她迅速起身,把殿门关得死死的,打开香炉,把香料全倒在花盆里,又从胸前掏出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着新的香料。她又拿出一个小瓶子,瓶里是血。她把血倒在龙床上,又在床上洒了点水。
她接着开始脱衣服,只留下一件肚兜,剩下的扔进端来的浴桶里,装作是被人扯下随意抛开的。衣服沾了水,桃花香气已然闻不出了。她对着镜子,在自己的脖颈、胸口和大腿上掐摁出红痕,又照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双双干完这些才去看纪楚。她把纪楚的衣服又脱了一件,在他的胸口掐出红印。一切准备齐全,她用被子裹住自己,蜷缩在角落。
就剩下哭了。双双突然哭不出来,她甚至想冷笑。她不知道自己要哭什么,但是不哭的话,就会从“皇上酒后强迫宫女”变成“宫女趁皇上酒后爬床”。
双双掐了自己腿根一把,身体上的疼痛激出了几滴眼泪,但是还不够。
一旁的纪楚在梦魇中喃喃,双双俯下身去,听见的是“洵川”两个字。纪楚果然对自己的亲叔叔有心思,不枉她煞费苦心从西六街找香薰。
纪楚还在梦呓,这次是“北坞”,“燕王”和“盐槽失案”。
双双脸上拧成一团。盐槽失案,云平宋氏灭门。她曾经不叫双双的,她曾经也不是下人,她才是真正的宋家小姐。
双双的脸上滑下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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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时辰,晚宴已经要散了,小太监这才回禀纪楚是自己回的宫,梳洗宫女进殿后再未出来。邱棠心道不妙,把纪清一个人撂下,往纪楚的寝殿走。
纪清抿了口酒。这下坏了,贺言应该留下来跟纪楚多聊聊天下大事的,这样纪楚就不会把自己灌醉,也就不会临幸宫女。
万一纪楚真喜欢上那宫女了,或者说,若是纪楚对自己没了那份情谊,重查盐槽失案的计划还怎么推行?纪楚估计是被燕王一事吓到了,今日已有了暂缓查案的意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都是阿言的错吧。纪清想。都是阿言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