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最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睡着的,伴着归雁的长鸣醒过来后,他半梦半醒地朝窗外看,和煦的光线洒入他的眼帘。
多好的朝阳啊。纪清想。
纪清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条常识:不对,辰时的太阳怎么会这么高?
他随即翻身下床,推开窗户,王府中热热闹闹,下人洗衣做饭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这是什么时辰了?纪清问自己。
巳时。
没人叫他起床。
本该贺言叫他起床的。
贺言没来。
贺言出事了。
纪清顷刻转身往外跑。他们的客房很近,纪清反推自己房门的门框,借力冲向贺言的房门。他携了满身的春风,涌入贺言的屋子。他没刹住脚步,整个人撞向贺言的书桌。
贺言正在安静地读书,被纪清吓了一跳。他上下打量纪清狼狈的样子,调笑道:“做噩梦啦?”
纪清捂着被撞的肚子,庆幸又生气:“怎么没叫我起床?”
贺言不解:“为什么我要叫你起床?”
纪清质问:“昨日不是你叫我起床的吗?”
贺言觉得好笑:“我又不是你的下人,为何要日日唤你?”
“这已经。。。。。。”纪清有点语无伦次,“已经巳时了吧?”
贺言莞尔:“今日是云平的休沐日啊,燕王本人现在还没出内殿呢。”
纪清再次质问:“我怎么不知道休沐日的事,雁城这种日子也不休沐啊?”
贺言接着笑:“首先雁城本来假期就少,其次我是纨绔子弟你是闲散王爷,怎么想咱们俩也没必要盯着休沐日吧。”
纪清愤愤不平地叹了口气:“吓死我了。”
“这有什么吓人的?就算不是休沐日,大不了推迟一天查案罢了。”
“我以为你出事了。”纪清越说越小声。
贺言根本听不见后面几个字,问道:“你以为什么?”
“无事。”纪清深吸了一口气,岔开话题,“咱们今日去哪转转?”
“我其实想去云江,可惜定宁大劫之后云江边百里就戒严了。”
“那去街上?”
“不去。跟雁城又差不了多少,而且太冷了,不想动。”
纪清刚要说什么,贺言突然笑得灿烂:“要不下午还去倚柳楼逛逛?”
纪清准备毅然决然地拒绝,但他的身体比脑子反应得更快,下意识点了头。
好。跟喜欢的人逛歌楼,纪洵川你这人够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