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木槿吗?”纪清身后的手绞死了衣服。
“我叫她梦中情人,但只是欣赏她,或许说,得到她只是为了在雁城名动一时,满足虚荣心罢了。到不了心上人的地步。”贺言看着纪清的窘迫,面上如沐春风,“我的心上人是个极美极好的人。”
纪清刹那间面如死灰。眼前这人简单的一句话就把他的胸口凿了个洞,面色和蔼地把他的心脏挖了出来,又当着他的面扔下了君川。
纪清和贺言四目相对,贺言眸中含着笑。
但是纪清苦涩地想,贺言的眼前定不是他纪洵川,而是心房里那个极美极好的、他从未见过的那个姑娘。
阿言会为她做什么?阿言会站在她身后,边嗅着她颈后的清香,边把珠钗推进她的发髻;阿言会立在她窗前,伴着和风暖日,向她送去最温柔的笑。他们举案齐眉,他们琴瑟和鸣,他们牵手而后相拥,他们长吻而后共眠。
贺言会对着其他人,双唇张张合合,一遍又一遍,说“我喜欢你”。
纪清听见自己的心脏掉进君川溪“咚”的一声,他喘不过气,他淹在水里。
纪清在贺言的目光中读不出什么东西。他有些自暴自弃地问:“我认识她吗?”
“他是拈花楼中人。长得漂亮,衣摆红纹如花盛放,熏香很是好闻。人品不错,就是有时候喜欢贫嘴。”贺言的眼睛里开着琥珀色的花,他歪着脑袋笑,伸手拍了拍纪清的肩:“猜吧。”
纪清在听见“拈花楼”的时候松了口气,好歹是个他能控制的地方,他们绝对成不了。至于贺言口中到底是谁,他想了想,衣摆红纹,用熏香,还喜欢贫嘴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他说:“桃夭?”
贺言没搭理他,径自往前走着,既没肯定也没否认。
纪清的心脏重新长回来了,他也喘上气了。幸好幸好,桃夭这种杀手,基本都是终生不嫁的,贺言喜欢她同喜欢木槿没什么两样。
在纪清看不见的那面,贺言笑得肆无忌惮。
夜风顺着他扬起的嘴角划过去,纪清劫后余生一样的呼吸声他听的一清一楚。
傻。贺言握看胸口的玻珀吊坠,无奈地想。我怎么会喜欢这种傻过头的笨蛋啊。
他听着纪清的呼吸趋于平稳,问道:“我有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开始用桃花熏香的?我那天回忆,感觉你是突然变成这个气味的。”
“还不是为了你!”纪清突然来了兴致,快走两步赶上,“你当时说喜欢桃夭的熏香,我求人家求来的,被她揶揄到现在。”
“好好好,属下谢殿下抬爱。”贺言往纪清身上靠了靠,玩笑般抵着他的胳膊。
纪清沉默了一会,感受着身侧衣服摩擦的感觉,忽地来了一句:“阿言,我同你说实话,我和木槿什么事都没有。”
“什么意思?”贺言挑眉问。
“木槿不是我的情人。她原名宋玦,是我母妃的亲侄女,我们从来都没什么。”纪清握住贺言的小臂,郑重其事地道。
贺言心说:舟歌早就同我说过了。不过是你亲口跟我坦白,我。。。。。。
“没必要同我说这些吧?”贺言对着纪清摇头,“只要你别违背人伦天理,谋士就管不到。”
“你可以管,”纪清忙不迭接上话,“我需要你。”
贺言调侃道:“呦,这么积极进取,我的主公什么时候如此之英明神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