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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沈家女（第2页）

“主公高兴就好。”贺言小声道，“今晚真正的主角尚未出场。”

“哦？”纪清挑眉。

“莫潮的正妻患有疯病，据说是当年，盐槽失案之前，在北坞受惊流产，此后便起了癔症。从早到晚絮絮叨叨个不停，只说那滑掉的孩子是被恶鬼吃了。”

话正说着，一个中年女人被几个侍女搀扶着出来，莫项见了忙行礼问安，让下人们把女人扶到座上去。这女人衣着华美，却目中无神，行动呆滞，口中喃喃作声。

“这就是那位莫夫人？为何莫潮不一纸休书了事？”纪清问。

“这莫夫人出身于沈家，名沈茜。若是休了她，莫潮无异于扇沈文的脸。再者说，莫家不缺养一个疯子的钱。”

避免他人起疑，贺言说了几句便走开了。

莫夫人似是喜欢人多的场合，像个孩童一般望着宾客傻笑。她的疯病雁城人尽皆知，于是无人提起，包括莫潮和莫项，都任由她傻笑了事。哪怕纪清的视线一直凝在这莫夫人身上，想从她身上看出个条目，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一场宴会下来，纪清如鲠在喉。

终于挨到结束，他从莫府出来已是夕阳西下，找了个偏僻处等着贺言出来。

莫约半柱香的时间，被灌得有些脸红的贺言才姗姗来迟。

纪清使个眼色，贺言便三两句话推开了滔滔不绝侃天地的官宦，朝纪清走来。他们绕开人群，走进条偏僻的小巷。

已是入夏，可晚风亦凉，贺言感到有雨丝打在肩头。“下雨了。”他问，“有伞吗？”

纪清想到马车上应该备了伞，但他却说：“没。”

“本来说宴席散后再一起转转的，赏花后可有些日子没和你好好说过话了。”贺言叹气道，“只能往府上返了。”

“既出来便多待些时候，这雨下不大的。”

贺言扭头看向天边，乌云盖顶，一点一点往雁城移，压得天穹都低了些。

贺言见纪清根本没打算回头看，只是笑笑，往他那边靠了靠：“好啊，那我开始说了。那个疯了的莫夫人，我以为有问题。”

“据我所知，沈家有两支。一支是沈文与沈妃这一脉，另一支留守老家云平。莫夫人是留守的那一支。她回祖宅探亲疯后，原在云平的沈氏族人迁入雁城，与沈文这脉合并，作了沈府的侧枝。”

“照常理，不应是沈家人害莫夫人。所以当年她在自家，究竟见到了什么？”

“定宁初年，燕王还未受封于云平。”纪清思索片刻，“盐槽失案之前，云平还有宋家。宋家素与沈家交好，只不过盐槽失案时反目。”

“我也想到了这一层。若是她的疯病与牛鬼蛇神无关呢？换言之，若是她知晓宋家的什么呢？这事很难不令人如此想。”

贺言听见纪清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倒吸气，安慰道：“我始终站在你这一边，相信宋家不会做出叛国之事。当下在雁城的宋氏子弟只有木槿与沈家的主母宋楠。算算年月，木槿年岁太小不会与莫夫人有所往来。因此，若能从莫夫人口中问得只言片语，便只能从宋楠处证实。”

“沈家夫人的话，只怕沈文。。。。。。”

贺言不屑地说：“难不成他还敢挡皇上钦定的特使查案？”

“说到沈家我忽然想到，安元年间，沈家唯一的嫡女是不是也死在北坞了？”

贺言沉吟片刻，脸色沉下来，闷闷地说：“沈煜，安元五年，溺毙于云江，迄今为疑案。当年的定论是，失足而死。”

“荒唐。”纪清哼了一声，“沈家难道善罢甘休？”

“沈文与沈煜素不和。因为盐漕失案，沈煜的母亲宋楠被沈文冷落乃至凌辱，沈煜因此与她的父亲结仇。固然她给沈文的脸上添了不只一点半点光彩，可安元帝对燕王百般打压，沈家作为燕王的母家哪敢造次？所以无论于情于理，沈文都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的必要。”

“那他就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死的不明不白？”

“你不了解沈文。有小慧而无大德。所有罔顾人伦的事情，除了叛国，他没什么做不出来，简直是百无禁忌，和除了叛国什么坏事也没做过的夏章刚好相反，好笑。”贺言嗤笑，“对了，宫里的事进展如何？”

“莫潮生辰一完便即可前往行宫。”

“那凶手有着落吗？”

木槿的神态浮现在纪清眼前。他违心地摇摇头：“尚未。但雁城戒严了。”

贺言心里基本有答案了。刺杀水平炉火纯青，宫内宫外畅通无阻的杀手，除木槿外全雁城找不出第二个。他没想到，宋双双竟是个不凡人物，能轮得到木槿亲自出马。如此一想，小皇帝独宠她定是有隐情的。究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