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博远单手接下,铜钱被拇指和食指捻住。
他右手不停,依旧在云渝腿上揉捏。
左手耍起铜钱,那枚铜钱在彦博远左手拇指和食指中间转了一圈,从手心滚到手背,最后又一溜儿回了掌心。
一套花活下来,看得云渝目瞪口呆。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在云渝一声声捧场下,彦博远站起,走几步远离床榻,宛如开屏的孔雀,一昂头,“夫郎可看好了。”
话音一落,只见那铜钱被高抛于空中,侧面又过来一个茶盏,一下将铜钱扣在内,两个一块翻转下落。
茶盏越转越多。
只见彦博远拿茶盏的动作,不见拿铜钱的,但空中铜钱竟已有三个,并且还在增加。
云渝眼花缭乱,拍手叫好。
在夫郎一声声夸赞惊叹声中,彦博远逐渐迷失,把桌子一推,轮番上演看家本事。
一通表演,彦博远额角冒出汗珠,用袖口抹去后拱手,行了个江湖礼,“看官您有钱捧个钱场,没钱也捧个钱场。”
云渝噗地笑出声,“客官我没钱,你奈如何。”
彦博远把桌子还原,凑到云渝面前打趣道:“那就只好委屈夫郎以身相许了。”
“郎君好颜色。”云渝挑起彦博远的脸打量,得出结论,“不得了,还是我赚。”
“你这本事比街上杂耍的还好看,以后没钱了就让你去卖艺,保准日进斗金。”
街头卖艺下九流,云渝不觉得他们低人一等,都是靠本事吃饭,谁也别瞧不起谁。
情人眼里出西施,云渝眼里出彦博远,夫君本事大,什么都会,彦博远在云渝这都快成神仙了。
云渝给彦神仙发赏钱。
小碎银子顺着彦博远的衣领滑过胸口,激起一片疙瘩。
彦博远慢悠悠从内掏出,颇为市侩地咬了口银子,“多谢夫郎的赏。”
云渝给彦博远绣的墨竹荷包中,又多了一铜板一碎银,彦博远往云渝脸上亲近,被云渝一把推开。
天气转热,彦博远又体热,活动几下就出汗。
云渝嫌弃他汗臭,打发他去洗漱。
彦博远拧了湿帕子擦洗,继续刚才的话题。
“要是哪天真去卖艺了,夫郎怕是得挨饿,我们俩一块喝西北风填肚子。”
一行有一行的本事,杂耍卖艺可不光会几个跟头就行了,吞刀砍头的技艺,彦博远可真不会。
云渝不解,“我看你耍这套,和镇上卖艺耍的差不多,他们能糊口,怎么到你这就是喝西北风了。”
“那你看他们几个人。”
杂耍卖艺单打独斗少,最少三四个,中间表演,旁边收钱。
收钱有讲究,早了晚了都不行,得在绝活出来时候讨要,客人看得正兴头,被场面吊住胃口,这钱砸得痛快,等绝活做完,看都看完了,你再去收钱,他们转屁股就走。
要是一个人卖艺,表演到一半下来收钱,打断客人兴致,客人就不会买账,遇到泼辣的还能换头烂叶子,喝倒彩。
遇到庙会大集,客人舍得打赏,平日里看的人中,能有四五个打赏的都是好的。
更多的时候是一通瞎忙活,这时候就看旁边收钱的人本事了。
本事也分软硬,软的讨赏费嘴皮子,硬的讨赏看拳头。
固定路线的杂耍,和四处奔波的又是不同讲究。
云渝回想以往看过的卖艺杂耍,想想还真是。
上半场热闹,到了最后收尾,周边能跑个大半。
村里镇上的居民忙于生计,都穷,饭都算着米粒吃,哪舍得将钱给他们。
“怪说读书人聪明呢,卖艺行当的都了解。”